帶上愛情去徒步勵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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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點鐘的太陽,從短了十公分的窗簾底下照射進他的小臥室,還是一樣,光太強,我便睡不著。

帶上愛情去徒步勵志文章

他,依然趴在沙發上熟睡著,薄被子不知是昨夜何時被他拋到了一邊的。我幾次輕聲走近他,想問他“今天,你要跟我去徒步嗎?”卻又猶豫不決。可能我早就已經知道,他不會去了,比起朋友的婚禮,說考慮跟我去旅行,不過是個無聊的意外。但,就那麼渺小,那麼渺小的機率,我也還是想要他一個親口的回答。我試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幾次,小心的問道:“你還去嗎?”結果都是沒有回答。於是我打算走了。當我走到門口,我依然不甘心開門獨自離去,於是又到沙發邊。我扯起部分被他壓在身下的被子,給他全身蓋上,他有些醒了。我再次問道“你去嗎?”。他眯著睜不開的眼,說:“你先回去吧,之後給你打電話。”

臨我和我的夥伴們約定出發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裡,我兩次撥通了他的電話,卻是無人接聽。我能理解,他正死死的睡著吧。我們前一晚凌晨四點多才睡覺,若不是清晨擾人的亮陽光,和我肩負帶隊去馬河大峽谷徒步的重任,我想我也是要睡個懶覺的。那時,我已經非常確定他不會跟我去了。

對於他要不要和我一同去這件事,我始終也是心有千千結的。作為我正喜歡的人,我正想靠近的人,我此刻正愛著的人,我當然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出行。在車廂裡能把頭靠在他的肩膀;行走時能和他手牽手;山巔上能看見彼此被春風拂面;山谷裡還能聽聽說愛他的迴音……如果這樣,我希望他能陪在我身邊。可事實是,我和他並未有什麼情侶的關係,甚至我剛和他約定要開始朋友的旅程。所以即便是他去了,我能做我想做的一切嗎?同行的夥伴又會對我和他的關係做怎樣的猜測呢?再者,是我帶隊,我是一個組織者,一個領頭人,在行經中我自然有我的責任和指揮,如果他在我還能好意思發揮自如嗎?這都是讓我很糾結的問題,所以最後他沒去,或者也是好事。

剛進到山裡,就看到車窗外已經是芳草萋萋,牛羊成群,日光怡人。山路崎嶇蜿蜒,繞得我們每一個人都精神煥發。而我也情不自禁地給他發了資訊“太讚了,你沒來真的很遺憾!”可遺憾的究竟是什麼?是他沒有能親眼看到這原生態的風景還是當我看到這些讓人心靈都受洗禮的景象時,他不在我身邊?

進山以後手機就完全失去訊號了,我們和任何人都失了聯。司機在一個山腳下的河道里把我們放下,說從旁邊的山翻過去,就可以不用掏門票,向南是觀音溝,向東是瑪河大峽谷。我們一行人倒也不是真的計較那十塊錢一人的門票,只是逃票始終都是比較刺激的。下了車,就趕緊朝司機指的那座山飛奔而去。山坡上有無數黃色的小花,一種是蒲公英,另一種不認識,但開的好像一朵小蓮花;除了美麗的野花還有滋養這些花兒的牛糞和羊屎蛋蛋;當然還有簇成一坨一坨,看著極其噁心的毛毛蟲,它們爭相蠕動著,看得讓人發顫。我們喜悅,我們新奇,我們精力充沛,我們開始翻過一座又一座山頭。

在我們都還享受著這相對於城市更加風和日麗的,更加清新晴朗的風景和空氣時,我並沒有太牽掛他。一來是因為我完全沉浸這秀麗的山色裡;再者,我明白沒有訊號,我不能與他分享任何,無論是春風還是情緒。但後來,一點意外,讓我們不能在約定的時間和司機碰頭,我們可能面臨著被困,面臨著回不了家的的恐懼時,我一遍一遍地發信息給他,像是要留下遺言一樣,我怕我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他;或者那一刻,我更加希望他知道我的處境,會擔心我,緊張我。

翻山越嶺的途中,我們看見了遠處有一大片水泊,安靜地鑲嵌在山谷裡,陽光照得它像一面鏡子一樣,倒映著四周的山巔和懸掛著的天空。我們都想去到那水泊的面前,彷彿那才是此次出行的目的地。我們又翻過了幾座山,卻是前無進路。山與山之間是斷層,我們找不到任何捷徑去靠近那水泊,只能沿途返回到大路上,然後東行,踏入我們一開始的要去瑪河大峽谷。

我們一直沒有發現在網上搜集資料時,看到的別人拍的瑪河大峽谷的真貌,直到我們再次走進一開始司機放下我們的那條河道里。我們沿著河道一路向東,河道里一開始只有碎的沙石和涓涓細流,但當我們走的越來越遠,越來越深入,河道里就開始出現了大塊大塊的石頭,它們凌亂地,陸續躺在河道中間,擋著我們的去路。道路不再柔軟平坦,變得狹窄而又險峻。同行的兩個男孩是沒有問題的,像我這樣從小在山裡長大的女漢子也是沒有問題的,但對於另外的兩個女孩來說,這可能是她們第一次這樣不走尋常路。還好在我們的互幫互助中,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前進。

看看時間,離我們和司機約定下山的鐘點越來越近,我們加快腳步,儘量不想有所延誤。卻在快要跨越所有艱難險阻,穿越整個峽谷的末尾,遇到了一個來自烏魯木齊的徒步隊。他們堵在了那裡,整個隊伍有八十人左右,我們幾乎是央求著和他們的領隊說“不好意思,我們要在五點鐘之前趕回去,所以能不能讓我們先走。”可是下去的路實在危險又窄,一次只能通過一人,還需要抓住繩子,沒有絲毫可以讓路的空間。無奈,我們只能跟在他們的尾巴上乾著急。一開始還因為著急有點鬧情緒,埋怨他們同隊的那些大媽在前面不趕緊行路,反而興致勃勃的互相拍照。她們越是拍的歡心,我這心裡就越是有火氣。可後來事實證明,遇見他們,我們是幸運的。

那是整個峽谷的最後一道難關,也是最難的一關。我們幾個初生牛犢,或者說是貿然出行的門外漢沒有帶任何專業裝備。如果不借用他們的繩子,我們將會變得很困難。那一刻,我也懂得了一個道理:當你身處於一個團隊,個人英雄主義是不會對整體起任何前進的作用的。我可以說,沒有繩子我也可以慢慢下去,可是我的夥伴呢?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不一樣,面對困難的態度和心境都不一樣,我如何能對他們不管不顧。雖然此次出行純屬興趣所致,但畢竟是由我發起的。確定了人員之後,我還宣告選個隊長。一開始,我為我有隊長的.銜稱而感到歡喜,就像是別人給我戴了頂高帽,平凡的人都喜歡自己不平凡,我也不例外。而在早晨九點半出發的那一刻,我才真切的體會到“領隊”不只是一個好聽的稱謂,更是一肩膀的責任。

當我擔當了這個“領隊”,便凡事都得我去打頭。我要問清路線和返程的安排;我要走在前面時還要不時的回頭看看隊員有沒有都跟上;我要在沒有路線的時候去探路;我要在面對困難的時候做出最後的決定;我要在大家疲累,害怕和精神不振時,依然給他們信心和希望;我要把他們每一個都安全的帶回家……最重要的是,無論面對什麼,我都必須是最勇敢的那一個,才不辜負他們對我的信任。所以當那支來自烏魯木齊的專業徒步隊的一個領隊得知我們沒有任何裝備就敢貿然出行,而要責問我們這支年輕的隊伍時,我虛心接受了他的批評。但總的來說,他們還是很佩服我們的,或許不是因為我們能下的來這艱難的一字澗,而是因為我們如此年輕卻敢走出去,去冒險,去嘗試,去感受這種刺激的生活。

來到平地,他們的人大多已經安寨紮營,準備要吃些東西,補充能量,而我們只急著要繼續前行。匆忙地和他們道了別,並且留下了他們的電話。我想那天對我最好的認可,便是分別時,他們的領隊對我說“你很勇敢,下次來當我們的領隊。”

我們繼續沿著河道往前走,按照之前徒步隊給的資訊,我們一直走下去,會遇到一個大概有半人深的水潭,我們需要游泳過去,便會見到我們之前在山頂看到的那個迷人的水泊,然後就可以出去,和司機會合。那時候時間離五點鐘已經只差幾十分鐘了,我們註定是不能按約定的時間回去了,接下來唯一能做的只有加快腳步,不讓時間偏離的更遠。

那時候,我們的心裡依然是喜悅的,充滿力量的。河道曲曲折折,窩在兩邊的大山腳下,在高處看,定然是像一條絲帶在將這群山纏繞相連。有時候抬頭一看,以為這座山的末尾就是河道的盡頭了,卻在走到的時候,另一座山又突兀而起,河道依然蜿蜒延伸著。路向一直是朝下,我們可能累了,卻也只是身體上的作用而已。當我們終於費勁體力來到徒步隊所說的那個水潭面前時,我們才知道什麼是絕望。

那是一潭死水,沒有風吹,沒有漣漪,水面上漂浮著一些半腐的,大小不一的木棍,還有這些東西發腐時所冒的氣泡,乳白色,看上去黏黏糊糊的,別說是游泳過去了,就是一根指頭,也不想碰那一滴水。不知道水有多深,水的另一邊是哪裡,有什麼,這顯然是一條死路。而更讓我們絕望的是,這兩邊的山是稀鬆的紅砂石,植被很少,並且大部分都已乾枯,所以爬上山去尋找出路也是無法實現的。我的隊員們坐在水潭邊談論著這潭死水,我在他們對面。我強烈的倔強讓我並不想原路返回,那好像是在自己承認自己的無能。於是,我還是想試著去探路,爬上山坡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出路,但始終是無法爬上去的。我就站在半山坡上看著他們,他們雖然都各自掩飾著自己心裡的不安,但那一刻越是掩飾,就越是明顯。雖然出行前我早已宣告過,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所有事故自行負責。但我還是覺得我對不起他們。還是身為一個領隊的責任,我不能任由我的倔強和自尊心任性的滋長,我必須告訴他們,返回。

返回的路上,大家心情都沉重了許多,不再嘻哈,玩笑,各自安靜的走著。我在路上不止一次的跟他們提起陳坤發起的公益活動---《行走的力量》,而此刻不說話的他們,並未讓我感到的是那種“力量”的安然,反而是一種絕望,一種壓抑和憤怒。一個比較有野外經驗的同伴走在最前面,之前他是最活躍的一個,而那時他正一個人奮力地,靜悄悄地走著,不再有任何言語;我走在第二個,不時地回頭看看後面的隊員。朋友的女朋友,相對來說,是隊裡體力比較弱一點的,幸好朋友照顧著她,他們倆手牽著手,依偎著,或許說著話,但一直走著;另一個是單獨跟我來的,走在最後面,我走幾步就要回頭看看她有沒有跟上,那天,她是一個很有毅力的女孩。

《行走的力量》有一個規矩,就是在行走的過程中,任何人不得說話。這樣的目的是什麼?或許就是讓人們在靜默中去沉思,去面對自己,去和自己對話……我想當我們在那一段絕望的迴路中,我們每個人心裡也都開始想著各種可能了吧。我不知道他們都想了什麼,我只能坦誠我自己。當那一灘死水阻絕了我們的去路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害怕了。天色越來越晚,早就超過了和司機約定的時間,手機完全沒有訊號,聯絡不到任何人。我們往回走最多是離絕路越來越遠一點,卻也並不明確出去的路在哪裡。我走著,心裡想著,回不去怎麼辦?有野獸怎麼辦?我們連防身的武器都沒有,即使是一把小刀。除了這些對危險的擔憂,我想的更多的是那個,早晨我告別了的人。

我越是想到他,就越是害怕回不去,就越是加快腳下的步子,就越是堅定一定要走出去的信念……我的鞋子、褲子不知道已經被反覆打溼了多少次,更糟糕的是在靠近那潭死水的時候,有一點沼澤,我的大半個小腿都陷了進去,所以我是一褲腿的泥。即使是這樣,那一刻我卻想的是,如果我能出去,我這一身髒兮兮我也不要顧及。我要在市區一下車就直接去他家,站在他的門口,當他一開啟門我就要撲在他懷裡。

我想那一刻我會釋放掉這一整天的勇敢和堅強,像個洩了氣得皮球一樣,再無力支撐自己,我需要他的懷抱和心疼。我想我會沒有力氣立刻跟他講我們這一天有驚無險的刺激經歷,但我會清洗完自己,稍微恢復些體力的時候和他說,或許坐在他身邊,最好我希望能是在他懷裡,我想我一定會講著講著就哭起來。這是一段怎樣的經歷?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生命受到了脅迫啊,就好像是絕處逢生,是幸運啊!怎能不為之而萬千思緒。

後來,我開始給他發信息,我知道這是徒勞,但我也知道,只要我寫了資訊,就算我真的出事了,他也還會有機會,聽到我想說的話,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我一路走,一路編輯著資訊。同伴以為我是在給司機發資訊,其實我沒有。後來我補充能量的時候,嘴裡叼著餅乾,卻突然覺得,他,才是我的精神糧食,是我想著他,想著一定要見他,才忘記了害怕,忘記了疲憊,才能如此勇往直前。

在一字澗的底部,我們集體停下休息,補給能量。沒有別的選擇,我的選擇就是原路返回。那條下來時,摸、爬、蹦、跳,又是人梯,又是繩子的路,此刻我們要重新爬回去。一個人不陷入絕境,就不會知道自己的潛能有多大;不危及到生命,就不會知道自己的求生慾望有多強烈。我們終究是出來了,但回頭去看,我們一定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們越過了那麼多的困難。

我們終於又走上了熟悉的車道,再往前走就能到達和司機約好的地點。當我們重新看到希望的那一刻,我們揪著的,絕望的心,就一下子都釋放了,彷彿之前那一場黑暗的戰不是我們打的一樣,我們的心情又開始愉悅起來。

我將手機調到錄音機功能,開始向他們做採訪:今天,2015年5月2日,馬河大峽谷被困。當我們被困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在想什麼呢?MS你先說。

MS:我在想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呀?心裡好恐怖!

Echo:當時你想的是誰?

MS:想的我的家人,他們怎麼辦?為我擔心死了。

間奏(由於每個人之間有距離,所以在我採訪下一個人的時候,會有自己的話語)

Echo:我在想……我太不孝順了,我在想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Ok,下一個,湯姆貓,你在想什麼?

湯姆貓:我在想今天晚上的單身聚會還能不能趕上參加了。

Echo:有沒有害怕?

湯姆貓:害怕什麼?這麼多妹子陪著呢!(一陣怪笑)

Echo:那一刻真的沒有害怕嗎?LM你在想什麼?

LM:我什麼也沒想,我在想明天能不能遇到下一個旅行團。(哼,原來你是最絕望的一個,在期待別人來救援。)

當我問到LM女友時,我說“你在想還能和LM走多遠嗎?”

她堅定地說:“不會啊,能跟LM在一起,就算走不出來也挺好的。

當她說完這句,我們一起給了掌聲!

到達會合地點時,已經將近八點,離之前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兩個多小時。我爬到周邊最高的一坐山峰去給司機打電話,希望他能來接我們。當我掛了司機的電話,我又撥出去了一通電話,是他。可是他當時在通話中,沒能接通。由於很多原因,我不敢,也不願再在他面前任性,加之我的同伴們還在山下等著我的訊息。所以,我掛掉電話,下山了。至於我之前編輯好,要發給他的那些資訊,由於訊號實在太差,終究只發送成功了一條。其他的在嘗試了好幾遍都不能傳送之後,我選擇了刪除,或者,老天覺得我只需要告訴他那麼多,更多也沒有意義了。

出山後的第一通電話,還是打給他的。他那一天都在參加朋友的婚禮,和我說話的語氣,已經沒有了前幾日厭惡與冷漠,雖然通話時間不長,但我想對於那一刻的我,溫柔的語氣已經是最好的安慰。老天更加恩賜我的是,後來他又主動打過來,說晚上見面。

這是最後的結局嗎?我想這才是我的開端,我會勇敢的去接受更多的挑戰,去體驗生活和生命。

下一次,與我同行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