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十年的生命歷程中,接觸最多的人就是學生和教師。寫回憶錄，很自然跳到腦海裡的形象，往往是教師、教學和學生。記得一位化學老師，課先愛喝幾口小酒，微醉進課堂。這很犯忌違規，但據說他的課講得不錯。
這個老師的笑話很多。李白是無酒不成詩，他是喝幾盅思維倍兒活躍。據說學生問：“為什麼呀?”他會回答：“喂草。喂什麼講過許多遍了!”
記得一次模擬大學聯考，化學題很難，把學生們考懵了，一出考場一個男學生就大聲喊：“題太刁了!是人出的題嗎?”這位老師馬上介面回答：“是人就會做!”
記得大約在十年前，我分配在六十五中校門口送考。我校一部分被分到這兒的考生，在即將開考的半小時前陸續入場。和我一起站在校門口送考的，就是這位頗受學生歡迎的化學老師。一位高三女生走過來了，化學老師招呼她：“過來，過來，過來——”，“看看你的腦子清醒不清醒。”於是這位學生站到了跟前，“問你，屎能不能吃?”“不能”，學生笑了。“錯了，狗能吃屎。”學生大笑，這其實是在講，諸如“一個標準大氣壓下，才會……”“添加了催化劑之後，必然會如何如何……一定要注意審題，解題是有前提條件的。”“進場吧!”一個笑話，化解了學生的緊張情緒。
我沒有這麼機敏幽默，但我也有我的“絕活”，我用也就兩秒鐘在黑板上畫一個燒杯一條橫線，線上面是什麼?“空氣!”線的下面是什麼?“溶液!”——那是化學。語文字詞的考點就在這條橫線上，這是臨界點：線下面(水)，是人人都已掌握的字詞，不考!人人都能做對，沒有區分度，出題人會挨板子!上面的(空氣)也不考。人人都不會的.生僻的字，也不考。沒區分度的題目是白出。
送考時站在那，他還考過我字詞。“狗屎當鞭子”打一個成語。答案：文(聞)不能文，武(舞)不能武。我聽了也挺樂。
笑聲剛停，一個要進場的我們班學生站在了我面前，突然問：“老師， ‘押解’和 ‘解甲歸田’的讀音?”我告訴了她。一出考場，她告訴我，第一題就有“押解”這個詞的讀音，我們不可能知道“絕密”的大學聯考內容，只是因為提醒學生字如煙海，要準確把握複習範圍，因此就撞上了罷了。
2002年，我們最後一次合作，仍然是他任的年級組長，管理比較科學，時間分配公平。上午我4節語文課，課表排1、2節和4、5節。這樣，第三節課可以休息一下，喝點茶，喘口氣。週三把課排空，可以集中備課。細節很重要。否則，對於一個56歲的老師來說，連續4節講高難度的試題，會影響健康。這一年的重點班的語文大學聯考平均分110，也可以了。但離校後，沒有回去看看我教的兩個班每個考生的大學聯考語績.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