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感覺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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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曾問過小編,明明自己的心臟沒有問題,但為何會感覺到心痛呢?這心痛到底個什麼鬼!

為何會感覺到心痛

西方有個諺語是這樣說的:“大棒和石頭可以打斷你的骨頭,但是言語卻不會讓你受傷(Sticks and stones may break your bones,but names can never hurt you)。”但我卻不認為如此。確實,大棒和石頭可以打斷你的骨頭;但是,言語也一樣能傷害你。從《心理科學最新趨勢新刊載的一篇報告所列舉的證據來看,事實確實如此:研究表明,“身痛”(physical pain)和“心痛”(social pain或psychological pain)都產生於大腦的相同區域。

“心痛”=“身痛”?

該報告的一名作者為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社會認知神經科學實驗室主任娜奧米·艾森伯格(Naomi Eisenberger)。她在2003年發表了一篇大腦掃描成像論文,首先揭示了“身痛”和“心痛”在大腦中擁有相同的產生區域。在實驗中,她用一個虛擬傳球的電腦遊戲來研究人們在被他人(事實上是計算機模擬的非玩家控制角色,也叫NPC)排斥之後的反應。“當時我在分析資料,而坐在我旁邊的一位同事正在分析腸易激綜合症(irritable bowel syndrome)患者的痛感資料。”她說:“忽然,我們注意到我們手上的這些神經資料是如此相似。那是我們第一次發現‘身痛’和‘心痛’的相似性。”

艾森伯格解釋說,所謂“身痛”是由“感覺”(sensory component)和“情緒”(emotional component或affective component)兩種成分組成。其中“感覺”包括疼痛刺激的位置、強度和時程。軀體的哪部分受到疼痛刺激,疼痛的“感覺”就會出現在相應的大腦體感區域。而疼痛的“情緒”是疼痛所引發的厭惡和不愉快。它主要由大腦的背側前扣帶回(dorsal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簡稱dACC)負責。而dACC也是產生“心痛”的地方。

止痛藥止心痛?

dACC擁有大量的內啡肽(endorphins)——大腦自然合成的.鴉片類物質——受體,因此它也會受其他鴉片類物質——比如海洛因和奧施康定(Oxycontin,一種強效的止痛藥)——的直接影響。這也許能解釋為什麼病患在服用這類止痛藥物後往往報告說“止痛藥雖然不能令疼痛完全消失,卻能讓它不再那麼難以忍受”。而那些長期被疼痛折磨、以至於不得不求助於腦科手術以移除部分dACC的慢性疼痛患者也報告了類似現象。艾森伯格解釋道:“這類患者在移除dACC後會說:‘我還是能感覺到疼痛,但是它已經不再折磨我了。’”

艾森伯格發現,即使是非鴉片類止痛藥——比如對乙醯氨基酚(acetaminophen,即“泰諾”Tylenol)——也能緩解“心痛”。在一份釋出於2010年的研究中,她帶領的研究小組證明,持續3周服用泰諾的實驗組和服用安慰劑的對照組的區別不僅在於前者所報告的痛感更少,還在於前者在遭遇社會排斥之後,其dACC的活動較不強烈。

艾森伯格說:“在實驗的第9天,你會發現實驗組和對照組開始產生區別,然後這區別一直保持至實驗結束。”

“9天”這個時間段也許能部分解釋為何泰諾沒能像鴉片之類藥物一樣成為一種街頭流行毒品。儘管嗑藥者總想找新的藥物來麻痺“心痛”,但是他們更傾向於那些即時有效的藥物——要知道,嗑藥成癮的人通常是想要藉助藥物來立即逃避社會排斥和情緒焦慮的,他們可不想等上9天。同樣的,這也許也能解釋為什麼慢性作用的抗抑鬱藥也不會被嗑藥者濫用——不管它們對於降低社交焦慮是多麼有效。

艾森伯格說:“如果能有更多關於泰諾的研究,一定會有所發現。”——特別是對於抑鬱症的研究,因為對社會排斥的過分敏感是抑鬱症的一個關鍵症狀。也許泰諾和阿司匹林之類的治療“身痛”的藥物有著迄今為止人們未曾想過的抗抑鬱療效。她認為,儘管所有的藥物都有副作用,但是那些已經被證明足夠安全、可以在藥店出售的藥物也許對於溫和地緩解抑鬱有更多好處。

當然,這可不是在鼓勵人們靠吃泰諾來避免“心痛”。“心痛”之所以存在,以及它和“身痛”根源於大腦的相同區域的事實告訴我們,也許它是一種必要的演化優勢。在群居生活的動物中,“心痛”很可能是維繫個體之間關聯的一個重要因素——它讓排斥變得艱難痛苦,而讓幫扶變得溫情喜人。

情感支援也能緩解身痛

儘管“身痛”和“心痛”之間的關聯早已被學界廣泛接受,但是止痛藥對於“心痛”有療效的觀點在首次提出時還是為人指摘。上世紀70年代,雅克·潘克塞普(Jaak Panksepp)在白鼠實驗中發現,動物寶寶因為被帶離它們的母親而產生的抑鬱可以被嗎啡緩解;反之,這種抑鬱也能被納洛酮(naloxone)——一種阻止鴉片類物質作用的藥物——增強。

但是潘克塞普卻幾乎無從發表他的這些發現,因為他的研究太容易讓人聯想到嗑藥了。有一次他告訴我,《科學》(Science)期刊的編輯拒掉了他關於這一問題的第一篇論文,因為這個問題“太像個燙手山芋了”——特別是,如果他的研究結論在之後被證偽,那麼將母親對於孩子的摯愛和一針海洛因做等價比較無疑太過無禮。

但是,潘克塞普的結論得到了之後不少研究的支援。它們反覆證明了鴉片類藥物可以產生類似於戀愛的脈脈溫情和社會排斥不再、焦慮消失的感覺。艾森伯格也發現,那些擁有某種特定基因、因此對“身痛”更為敏感的人,對社會排斥也更為敏感——換言之,也更易“心痛”。毫不意外的是,正是這同一種基因負責編碼鴉片類物質受體。

而“心痛”和“身痛”的關係也是雙向的:正如用於“身痛”的止痛藥可以緩解“心痛”,通常用於緩解“心痛”的情感支援——比如緊握所愛之人的手——也能緩解“身痛”。

更有研究證明,“心痛”有時也能刺激大腦中負責“身痛”的“感覺”成分的區域活動。最近的一項關於新近戀愛被甩者的研究發現,這種激烈的社會排斥會刺激大腦體感區域——而體感區域曾經只被認為與“身痛”有關。

儘管研究者沒問,但是我猜,這些被試一定表示過,他們的心臟確實感到了極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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