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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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啊,就是那啥啥……”對對對,我說的就是那個,那個什麼嘛,就是那個,唉,怎麼話都到嘴邊了,就是想不起來。這種情況你遇見過沒有?也不是結巴,可是突然的,明明腦子裡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也好,一個人的名字也好,甚至能感覺得到它的種種特徵,就是說不出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為什麼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繁星秋水的解答:

這就是所謂的TOT現象。那麼,什麼是TOT現象?試想,當你信心滿滿地步入考場,摩拳擦掌準備金榜題名時,碰到一道題目,你明明知道答案,卻死活寫不出來。你咬牙切齒的想啊,直到發現考試已經剩下沒幾分鐘;再試想,是當你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國小的同桌,突然發現那時貌不驚人的她變得丰姿綽約亭亭玉立,於是你走過去,清好嗓子準備打招呼,突然間發現你叫不出她的名字。

是的,你碰到的就是讓人淚奔的TOT(Tip of the tongue phenomenon)現象。說複雜點,這是“一種提取記憶提取失敗的現象,表現為記憶已經逼近被完全回憶,卻無法轉化成為確切的詞語表達出來出來。”說簡單點,就是話在心頭口難開的感覺……。

關於TOT現象的研究由來已久,對其產生因素的解釋也是多種多樣。1890年,美國心理學家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在其著作《心理學原理》(The Principles of Psychology)中為其命名。其後,弗洛伊德試圖用潛意識的想法和衝動之間的衝突解釋這種現象……當然啦,已經有朋友提到,在認知心理學方面,我們能找到最好理解的答案。

傳輸不足模型(Transmission deficit model)主要基於記憶表達的多元模型來解釋TOT現象。記得我們高中的時候就學過,大腦中負責語音和語意表達的其實是兩個區域,按照傳輸不足模型,當回憶的刺激產生時,你的語義表達區域很快被激活了;可問題是,語音表達區域反應總是慢半拍,你已經從語義儲存中提取了關於目標詞彙足夠多的資訊,但語音儲存卻還沒有進行有效的提取。你明明知道你要表達什麼,但卻無法用精確的詞彙表達——TOT現象產生了。支援這種觀點的證據很多,最直觀的是神經影像學技術的應用,通過腦掃描技術(MEG)或核磁共振成像(fMRI)技術,可以最直觀地顯示出產生TOT現象時大腦中被啟用的區域。但問題也出現了,涉及到TOT現象的腦區很多,多到很難詳細研究這些區域在TOT現象中的確切功能。比方說,你要回憶的目標詞語是一個人名字,那麼關於面孔識別的梭形臉部區域就會被啟用;而你要回憶一個物理概念時,這個區域顯然不會有所作用。

阻塞假說(Blockinghypothesis)是說,你回想起的有關目標詞語的線索反而抑制了你對目標詞語的.檢索。這種假說最直白的表達就是:“因為你想多了,所以想不起來。”

而“不完全啟用假說”(Incomplete activation hypothesis)解釋起來很容易,就是:“你記不起來,是因為記得不牢!”另一方面,這個模型也是建立在你確切知道要回憶的詞語的前提下,但有的時候,連我們自己也很難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知道要表達的詞語。

於是便有了對於TOT現象產生的推理觀點,這種觀點認為其實你本來並不知道自己要表達什麼,你回憶的過程是通過與目標相關的資訊的拼湊和推理,而與詞彙本身是否存在於你的記憶中無關。

影響TOT現象的因素首先是年齡,這是大家最能夠想到的因素。成年之後,年紀越大,TOT現象發生的頻率越高;但有研究者發現,年長者和年輕人的大腦產生TOT現象的區域並不完全一樣;年長者在發生TOT現象時更傾向於過渡啟用他們的前額皮質,這導致了記憶檢索失敗時不停地重複檢索,因此老年人在遇到TOT現象時更加容易焦慮。

那些英語很牛的童鞋們也要注意啦,使用雙語者可能會增加TOT現象產生的概率。對於雙語使用者的劣勢的解釋是,當你在記憶中搜索你要表達的東西時,雙語會使你對同一件事物產生兩種不同形式的表達傾向;實驗也印證了這種假設,當你要表達的是一個專有名詞時,雙語的影響可以忽略——的確,全世界看到的都是同一個太陽。

另外,還有情緒影響,“越想越是想不起來,不想說不定它突然間就在你腦中冒泡了。”有研究顯示,TOT現象中關於情緒的預期先於記憶行為的發生。情緒恰恰會影響到有關記憶的許多方面。對於大多數人來說,TOT現象產生時的情緒顯然是消極的,因此這種消極的情緒也抑制了你回憶目標的過程。

藥品的影響也被提出來,首先氯羥安定。實驗證明,服用藥物之後,受試者知道被提醒自己表達錯誤時才會體會到TOT的感覺。簡單來說就是“你已經說了,被別人提醒了,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然而,氯羥安定對於TOT現象的發生率卻沒有什麼影響,只是抑制了記憶的提取過程和對於TOT現象的主管感受。其次是咖啡因。喝上兩杯咖啡,會讓你的大腦更加靈光,減少TOT現象的發生。

那麼,TOT是病嗎?其實,不管你的年齡、性別、學歷,你都有可能出現TOT現象。如果TOT現象只是偶爾在你身上發生,那麼你完全可以忽視它;只有TOT現象頻繁出現以致嚴重的影響生活的時候,才是一種病態的表現。這種病症可能是由幼年時的學習障礙或者腦損傷引起,一些失語症和奧爾茨海默症也表現出一定的TOT現象。

怎樣克服TOT現象呢?

通常,你無法預計它什麼時候會出現,但一定要給出一個主意的話,那麼,保持年輕的心態;當你要參加考試或者有強烈預感自己會有桃花運的時候,喝兩杯咖啡吧,至少一定程度上,你可以避免在自己身上發生那個什麼……什麼,就是那個……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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