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通特色小吃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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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通曆史上是雲南省通向四川、貴州兩省的重要門戶,是中原文化進入雲南的重要通道,雲南文化三大發源地(大理昭通昆明)之一,素有小昆明之稱為中國著名的“南絲綢之路”的要衝,素有“鎖鑰南滇,咽喉西蜀”之稱。昭通有什麼特色的小吃呢?以下是為大家分享的昭通特色小吃介紹,喜歡就趕緊收藏起來吧!

昭通特色小吃介紹

燒豆腐

燒豆腐,在我的印象中是兩毛錢一塊,是中學時代的價格,豆腐正方形,長約四釐米,有新鮮的也有臭豆腐,厚厚地貼在穿孔的鐵板上,鐵板下是炭火,正烤得這些白白嫩嫩的豆腐吱吱作響。小老闆手裡有一把神奇的小刀,是小鋸子的鋸片,把鋸齒的一邊磨平,成為刀刃,另一頭纏上白膠布,就成了厲害的小武器,作料有兩份,一份是幹辣椒麵,裡面配了花椒粉、鹽巴和味精,另一份是魚腥草或者泡菜做成的冷盤,小老闆就是拿著手裡這把神器的刀,在豆腐燒熟的時候,左手拿著豆腐,右手拿著刀片從角尖劃開,左手一擠,豆腐就張開了嘴巴,先用小刀把辣椒麵扒進豆腐裡,抖掉辣椒麵,豆腐裡就粘上了分量最適宜的作料,再用小刀把泡菜扒進燒豆腐的嘴巴里,最後把成品遞給食客,食客會站在街上,捏著燒豆腐歪著頭吃,生怕汁液滴在身上。

豆腐攤也簡陋,多半是一根扁擔的左右,左邊的竹質容器裡裝滿了沒燒的豆腐,白豆腐和臭豆腐分開,兩部分各自用乳白色的紗布包好,右邊是一籠火上支著燒豆腐的鐵板,鐵板上燒著豆腐,鐵板邊上的小碗裡放著辣椒麵和泡菜,小老闆們行走著做生意,走累了,尋一個合適的地方坐下來,翻一翻熱乎乎的豆腐,看一看街道,吆喝幾聲,若是有人走過來,他們謀生的活計又成功了一回。

油糕餌塊稀豆粉

油膏,用煮熟的洋芋,推成絲,再裹上米漿,用一個類似勺子的巴掌大的鐵器裝成一個餅的樣子,放到油鍋裡炸,起鍋的時候,餅子金黃,冒著熱氣,四處散發著油香味,老遠就可以聞見,餌塊,一般做成麵餅的形狀,放在炭火上烤,烤熟之後抹上甜醬和辣醬,將油膏放上去,對摺餌塊,就成了一個扇形的東西,塑料口袋套著,熱乎乎的,在冬日裡可以溫暖孩子們冰冷的小手,記憶裡國小時候每天上學,總有睡眼惺忪的孩子揹著沉重的書包,一邊走一邊吃油膏餌塊,歪歪倒倒一幅要睡著的樣子,在去學校的路上,兩公里的路途有二十來家賣油膏餌塊的小攤,最實在的是黨校門口的,一雙夫妻,每天天不亮就開始賣,他家的洋芋會壓到鐵勺不能再承受為止,他家的餌塊比別家的厚,他家的用料非常厚實,一個油膏一個餌塊就可以吃飽,總共兩毛錢,別人家的要兩個油膏兩個餌塊一套的才能吃飽,而夫妻兩人還害怕你吃不飽,在佐料上也下了功夫,使勁按在餌塊上,直到承受不了,女人手上墊著一塊毛巾以免燙手,笑嘻嘻替你包餌塊,她的男人身材矮小,一口齙牙,笑起來的時候,時常會驚嚇著孩子,他們總會對每一個走過來的人叫喊著:要包個啥的?最好吃的是糧食市場口的老太太家的肉餌塊,在昭通,所有人都吃油膏餌塊稀豆粉,漢族人吃豬肉的,回族人吃牛肉的,這個老太太家的光是餌塊加上一些小蔥炒肉,老太太非常忙碌,時常忙碌得忘記了收過誰的錢,而且糊塗,她總是收起一大堆錢,才開始問孩子們:你的是什麼的?你的又是什麼的'?遇見想要省下幾毛錢的孩子,會先不給錢,擁擠在人群中,老太太問到的時候,要了一份最豐厚的早餐:兩個油膏兩個餌塊加六毛錢的肉,一共一塊錢。老太太慌忙不迭包了一套給孩子,孩子不走,說:奶奶,你還沒找我四塊錢,我剛才給了你五塊。老太太隨手掏一下胸前的大兜,笑著說哎呀我忘記了,然後一隻手拿著傢俬一隻手伸進兜裡掏錢遞給孩子,孩子裡目光中有狡黠的神色,一手拿著錢一手舉著油膏餌塊屁顛屁顛地走了。

至於稀豆粉,是給時間充足的人吃的,在髒兮兮的小館子裡,在汽車駛過灰塵滿天的路邊上,稀豆粉用豌豆粉兌水,在大鍋裡煮熟,用大勺子舀在碗里加上苦喬皮、鹽巴、辣椒、味精、小蔥,不包餌塊,光是油膏,把剛從鍋裡撈起的吱吱作響的油膏伸進稀豆粉裡,吱吱聲戛然而止,沾著吃,吃完了再把碗舔乾淨,鼻子上還會粘著一些黃色的東西,如果喜歡,還可以將喬皮炸過,脆生生慢慢放到稀豆粉碗裡吃。

油膏餌塊稀豆粉只在早晨出賣,全城人的早餐大半都是油膏餌塊,也有面條米線,包子饅頭,等太陽照到高頂,油膏餌塊稀豆粉集體收攤,小老闆們笑呵呵地坐在油膩的凳子上從髒兮兮的圍裙裡掏出大把的錢坐在太陽底下開始清點收入,麵條米線包子饅頭依舊熱氣騰騰可以上桌,後來,國小時候一毛錢一個的油膏一毛錢一個的餌塊到大學時候漲價漲到五毛一個,有人在下午和晚間亦會擺攤出賣,生意良好,再後來,改良了油膏,用豆腐或者臭豆腐代替洋芋,一樣生意紅火。

烤串串和燒洋芋

把牛肉切成粗絲,用細細的竹籤串起,放在火上燒烤的肉串,一般是新鮮的牛肉,老闆大多數是回族人,漢族人想吃,會急急忙忙說:要瘦的;或者:要肥的。回族老闆就會不好意思地解釋:只有淨的和壯的。淨的,說的是牛的肌肉部分,壯的,說的是牛的脂肪部分,肌肉部分容易烤成乾焦的狀態,而脂肪部分,會讓你吃得滿嘴流油,一般肥瘦說的是豬肉,回族人為了避開這種飲食上的尷尬,便為肉類重新命名,不與漢人合汙。

烤串串一般是在夜裡,瓦數比較低的燈泡被竹竿挑起,長方形的火爐上冒著青煙和滋滋聲,老闆會將白布覆蓋的肉串拿在手裡,在一個裝滿液體調料的小桶裡轉動兩圈,拿起來放在火上,一隻手翻動著串串一隻手打扇子,一般是左手翻動右手打扇子,也有左撇子,覺得左手比右手好使,便是反過來,在燒烤的過程中,兩次將串串浸入小桶,最後撒上燒過的辣椒麵和炒過的芝麻,放在一個乾淨的不鏽鋼盤子裡,給客人享用。

吃烤串串的時候,通常會加上一個燒洋芋,燒洋芋也是故鄉的一大特色,將洋芋燒的黑焦,颳去黑色部分,讓它呈現出一種金黃的色澤,再用一把沾滿成熟澱粉的刀劃開,兩面撒上拌了鹽巴的辣椒麵,那滋味便是人間極致了。賣燒洋芋的,通常是中年婦人,昭通的中年婦人有的比較凶悍,如老天橋底下那一排賣燒洋芋的婦人,她們總是裹著方巾,你拿出相機想要拍她,她站起來搖搖晃晃向你指著鼻子走過來,那想要打架的架勢必定將你嚇跑,想要留些影像資料,只能將卡片機裝在袖口裡偷拍,或者站在遠處用長焦鏡頭伸過去狠狠給她一炮。

木瓜涼粉

採集野生或者家種的木瓜籽,用布袋裝好,放在水裡揉出一些粘稠的東西,再搗鼓,這種東西就變成了木瓜涼粉,木瓜涼粉也是昭通一特色,一個瓦缸放在桌上,紅糖水裡面漂浮著大塊的冰塊和飽滿的紅棗,一個小碗裡裝著被水泡開的玫瑰花醬,老遠就可以聞見花香的氣息,攤主通常會左手拿碗,右手舉著一個鐵勺,鐵勺舀起一小勺木瓜涼粉,在碗裡哐啷哐啷用鐵勺敲碎,那聲音好聽極了,如春夜雨滴如非洲鼓點,打碎之後,舀上糖水,再澆上一小點玫瑰花醬,笑呵呵遞給你,冰涼入喉,神清氣爽。

我唯一鬱悶的是,關於漂浮在冰糖水上面的大量紅棗,看上去誘人可愛,每次都渴望著想要吃一顆,但老闆每次都是一勺子打下去,紅棗漂開,只舀起糖水。滿滿漂浮的紅棗還是沒有抵達碗中。

麻辣串

在興隆街上,有一家照相館,照相館很老了,是個回族人開的,名字就用了人的真名:馬勇照相館。照相館的牆壁上,玻璃窗戶上,滿滿地貼著各種客人的照片,有故作深沉,有搔首弄姿,胖乎乎的老闆娘時常坐在櫃檯上嗑瓜子或者發呆,老闆則在拍攝室裡,做著他的經典動作:一隻手按住快門,雙眼看著客人,用一隻手伸出,引導客人的目光,然後輕輕說:好,不動!然後,卡擦一聲,照相完成。我要說的是,緊挨著的麻辣串攤子。

攤子緊挨在照相館的隔壁,兩者隔著一條又窄又黑的巷子,箱子裡擺滿了小木桌和塑料小板凳,轉過狹窄的街面上,依舊是小木桌加塑料小板凳,一個巨大的木架子上面,塑料籮筐擺滿了各種有竹籤串起的食物:洋芋、魔芋、白菜、青菜、餌塊、幾種口味的豆腐、油炸涼粉、芫荽、蘑菇。

幾個小姑娘熱乎地招待著來的客人,因為生意好,時常忙得不可開交,最記得一個矮小的姑娘,她記憶力大概不好,時常忘記是誰點的東西,於是,她經常捧著一盤放好作料的麻辣燙,一頭霧水非常鬱悶地大聲喊:哪個嘞麻辣燙,有兩串洋芋在以頭嘞??(意思是:是誰的麻辣燙,裡面有兩串洋芋)。客人多,小小的城市,經常有人等著,他們站在街上,盯著攤位上將要吃完的人們,只要吃完的人一走,他們就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等待服務員來收拾殘湯冷炙、擦桌子、點菜,這家小攤的歷史很是悠久,記得已經有許多年,他家最好吃的是作料和湯水,特色的東西是水粉,即是粉條,放在滾湯裡燙熟,帶著湯水撈上來,加上炸黃的豆子、青蔥和油炸辣椒,便是一碗便宜的人間美味。對麻辣燙的執著也有很多好笑的事情。

在昭通,最好吃的麻辣燙有兩家,一家是回族人開的,即是上述一家,另一家,在明通巷子裡,屬於漢族人開的。漢族人的小攤,如一般是傍晚才開始擺攤,白日裡,攤主一家要忙碌,忙著上街買菜,忙著擺攤前期的準備工作。攤主的老婆和女兒都是大胖子,身材滾圓,臉如擁擠的肥肉,眼睛被擠得只剩一小條縫隙,睫毛彷彿是懸崖石縫中長出的矮小青草,有時被眼皮壓住,根本看不見,讓你隨時想要找一根牙籤插進去扒開看看她們的眼球是否還在,然而娘倆又有著極其肥厚的嘴脣,男人四十來歲便鬍鬚花白,身材矮小又弱不禁風,一家人整體看上去實在太好笑了。

他們的攤點,通常在晚上六點鐘開始,將一個帶滑輪的自制玻璃櫃子推到街上,將一爐火安置在路旁,再將大鍋的湯水放在火上煮著,然後,才開始擺設桌子,將提前製作好的麻辣串放置在玻璃櫃中陳列著,通常情況下,只消湯水沸騰,就會有很多客人陸續來到,老闆娘撅著屁股站在玻璃櫃子面前,用一把刷油漆的刷子蘸著作料刷在已經煮熟的麻辣串上,放在碗裡,抬到客人的桌子上,女兒守著一大鍋湯水,煮著麻辣串和水粉,男人蹲在路邊,面對著慢慢一盆蔬菜,用竹籤將他們串起,這是一個完美的團隊。

老闆娘尤其喜歡讓客人嚐嚐他的辣椒調料,如果客人喜歡清淡的,說:不要調料了。老闆娘會冷不丁用刷子刷滿調料放在客人的碗裡,一邊放一邊說:咦,要刷點辣子才好吃。她毫不顧忌正在飛漲的辣椒麵的價格。中學時候,五點放學,經常五點半,我已經站在他家的攤子面前了,有時候未曾擺攤,就在附近逛來逛去,等待著小攤開始營業,用手裡已經捏得溼乎乎的幾張小鈔票,換一碗昭通味道。

粑粑熱咧

這是一句吆喝的口號,昭通街上相仿的吆喝口號還有如下:有酒瓶鐵巴膠底收來賣咯、餌塊嘞豆豉嘞豆瓣醬嘞麻辣醬嘞、收舊電視舊冰箱舊洗衣機舊。

中年婦人,屁股上補著兩個補丁,雙眼空洞,面板黝黑油亮,嘴角有白色泡沫或者白色泡沫幹掉之後留下的痕跡,她們把一個圓形的簸箕頂在頭上,一如沙特人賣餅,用一隻手扶著簸箕,另一隻手捏著一把找補的零錢,一邊走一邊吆喝:粑粑熱咧~~粑粑熱咧~~~(意思是:粑粑還熱著),走路的時候她們的屁股通常左搖右晃,走累了,她們不顧臺階很髒,一屁股就直接坐在街上,我想屁股上那兩個補丁,一定是經常坐在街上,被粗糙的水泥地板搓出了兩個洞,才找舊衣服的殘片修補,成為兩個大補丁。

簸箕裡,一層一層厚厚的白布裡,通常裝著兩種口味的餅,一種是椒鹽口味,麵糰被裹上椒鹽,又一圈一圈盤成絲,在烤箱裡烤出來,另一種是紅糖豆沙的,有些像月餅,白色的麵餅上,有許多白色粉末,小時候對萬事好奇,拿著粑粑問旁人:你看,上面這個粉,是不是傳說中的白粉?昭通接近四川,口味與四川相仿,大部分人不喜歡甜食,愛吃椒鹽口味的粑粑,所以椒鹽粑粑的產量和銷量都高過紅糖豆沙粑粑。買一個椒鹽粑粑,把一圈一圈的絲扯下來,是一種成就感,每一條絲都可以慢慢吃,按照這樣的速度,一個椒鹽粑粑可以吃上整個下午,國小上課,經常吃椒鹽粑粑,在書桌裡玩一條一條的絲,玩夠了才放在嘴巴里,同桌看見了,鄙夷地說:你真噁心。

我記得粑粑的價錢,在國中時候,是三毛錢一個,大學回家,漲價漲到五毛,即便漲價,還是有很多家做粑粑的店鋪倒閉了,一是賣粑粑的人找到了更為賺錢的工作:去外地打工或者賣更賺錢的東西去了;二是粑粑漲價,不漲到一塊錢一個就沒有多少利潤,漲到一塊錢又傷害昭通人民的感情,所以乾脆就不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