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有芳鄰空間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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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優美悅耳的喇叭聲在樓房外面的空地上響起,餘音在樓道里產生共鳴,輕輕地輕輕地撫摸著每一扇門。淺白色的輕便式摩托車戛然而止,兩個熟悉的身影各自提著頭盔,卿卿我我,從我的窗前閃進樓道,腳步聲輕快而纏綿。這就是我的芳鄰——住在樓上的小兩口。

居有芳鄰空間日誌

我的芳鄰每天早出晚歸,出雙入對,形影不離,生活風風火火。駕駛著摩托車一道煙地溜遠了,又一陣風似的飄回來了,如同一對快樂的小鳥,去去來來,自由自在,溫馨而浪漫,很是羨慕。

而我卻是個蝸居的的宅男,偶爾悶得慌了,拖著灌鉛的腿,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門,來到樓房前的空地上,那種心情,似有被嚇蒙的感覺,顯得力不從心,有時候連眼神都是無賴的。與我的'芳鄰與之相比,似有天地之別,平平淡淡,我有些汗顏,不覺寒磣得跺腳。

可是,我的芳鄰卻突然有一天晚上把我從夢境裡驚醒了。“咚咚咚咚!”的響聲輕緩重急地在敲著頭上的水泥板,隨即是開門、關門的沉悶聲,水泥板上沉悶的聲音雜亂而慌張,男女混雜的吼鬧此起彼伏,時而似炸雷,時而沉靜。

我半躺在床上,偷偷地憨笑。哎!興許是製造一點兒樂子吧。點燃一支香菸,樂悠悠地欣賞吞雲吐霧的快感,一邊猜想那對小鳥此時是什麼場景。

“當!”清脆、震耳的聲音從二樓的窗戶壓下來,我的手一抖,香菸瞬間掉落在床前,忽閃一下濺起一團火星,香菸無力地滾動,掙扎,安靜地躺著,洩氣地燃燒,發出嗆人的火藥味。

急促、雜亂,不協調的腳步聲,男女彼此咄咄逼人的吵鬧,從樓道擴散到樓房前的空地上。

此時,月兒西移。夜,很靜很深。透過窗子,我看到兩個影兒在空地上晃動,隨即絞在一起,被月光漂白成一屢黑影。那一來二去的移位和模糊的姿勢,就是一幅朦朧畫,這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肢體語言,讓人看得見,猜不透。不,準確地說,應該是扭打在一起了,沒有搏鬥時的嘶叫,我捏拿不準是在纏綿還是在打鬥。

離就離!誰怕誰呢!女人尖叫地大吼一聲,潑辣而果斷,聲音刺向灰濛濛的天空,使嫵媚的月光黯然失色。

男人一掌推開女人,無力地坐在地上,顯得筋疲力盡,憤怒得語無倫次地說:就你那點糗樣,我早已經過夠了,這就是你幫我建起的家?在你麻將的世界裡,我連一張么雞都不是。一頓飯沒煮,一次衣未洗。我顏面掃地,你除了自以為是,專橫跋扈,你還留下哪樣?你玩失聯,玩藏貓貓的遊戲,最毒婦人心,算是討教了。

月光很淡,很慘白,籠罩著無理和惱怒。女人昂起頭,挪動著腳步,很慢很慢,漸漸地遠離樓房,影子憔悴成一束凋零的玫瑰。

此後的幾天裡,我的心裡空蕩蕩的,有些失落。

再後來,我的芳鄰只是一個男人的身影在重複出現。熟悉的摩托車的喇叭聲,敲擊水泥地板的鞋音沒有了,樓道里那溫馨纏綿的歌聲“我在紅塵中等你,等你來和我相遇……”也一去不復返。

我碰見他說,喂!哥們,最近可好?

芳鄰說:兄弟,我問你,你的孩子是結婚六個月就出生的嗎?杜鵑是怎樣被孵化和餵養大的嗎?

咋了?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簡單的問題呢?我心裡一震。

芳鄰苦笑著說,我就是那隻負責孵化和餵養傻鳥啊。她是白黃瓜一個,中看不中用。我原以為一隻漂亮的玻璃杯,可以盛裝下相濡以沫的生活,哪知道山寨版婚姻瑕疵多,經不起時間的磕碰,又回到起點了。

我還想再多問幾句,我的芳鄰已不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