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還能夠再談一談這些想法在中國的一些應用，特別是在廣東省這個地區的應用，我們也希望稍候能夠就此進行互動和討論，各位有什麼樣的問題或者有什麼樣的想法、評論，我也希望能夠在稍候的討論當中我們可以一起來交流一下。
首先我要感謝上海交通大學和廣東出版集團的各位同事，特別要感謝這麼多的嘉賓出席並聆聽我的發言，非常感謝各位嘉賓的出席！
實際上這是我們中國之行的下半場，我們每一次到中國，過去幾年我也曾經來過中國，我都感到非常地驚歎，每次都有新的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國家能夠發展得這麼快，我再歐洲住了很久，很少能看到有國家發展得這麼快，這是非常有意思的，因為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說這是一種很有意思的現象。我的專長是專注於工業結構、勞工市場和就業，這是我的主要學術方向，我們怎麼樣能夠實現最有效率的勞動力使用的結果。所以，我今天想講的這個話題對中國也是比較有意義的，因為這個話題對我來說我研究得非常多，主要是關係到工業結構、行業結構，包括它改變的時候這種結構是如何發生轉變的。
這個話題實際上也是我研究很久的一個研究課題，我也非常詳細地研究了工業結構的一些發展。我主要是研究了北美、西歐等等國家的發展歷程，他們已經達到了一個比較成熟的工業化階段。在其他國家也是如此。
接下來的30到40分鐘的時間，我希望能夠介紹一下我們在工業化結構改變的時候，我們學到的一些主要的東西，然後把它結合到我所觀察到的比較令人值得關注的地方。如果我還能夠再談一談這些想法在中國的一些應用，特別是在廣東省這個地區的應用，我們也希望稍候能夠就此進行互動和討論，各位有什麼樣的問題或者有什麼樣的想法、評論，我也希望能夠在稍候的討論當中我們可以一起來交流一下。
我們討論巨集觀市場和市場經濟的時候有一個話題，我們看到經濟的發展好象是一種均衡的發展，而且發展的速度比較勻速的。實際上像美國這樣的成熟經濟體，我們常常可以看到過去200年當中它的發展速度基本上是勻速的，2%、2.5%,差不多這樣的速度，工業化成熟以後就是這樣的一個速度了。如果你不能夠達到這個速度的話，就業有很大的影響。
問題就是說，一個經濟發展速度勻速的話，怎麼能夠應對這麼多結構性的變化呢？我首先研究課題的時候，我都會感到困惑，我怎麼能夠解釋這種情況，在經濟速度沒有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為什麼還能夠迎合這麼多的社會變化呢？在經濟和行業變化的時候，它似乎是一個穩定的增長，沒有什麼新的變化，但是如果你深入地探討一下，你會看到有很多的新的結構性改變正在進行當中，這是從中引發的一個問題，就是說我們是不是讓市場自行去完成這種改變和轉變，還是說政府需要通過政策去扶持這種社會更高的生活水平，為每個人謀求福利呢？到底是讓市場自行決定，還是政府該出手呢？
最令人驚歎的一種改變，在我們這種經濟速度下的變化，就是農業勞動人口向工業、服務業的大規模轉移。原來幾百年前主要的勞動力是農業人口，突然之間你會看到農業人口大舉進軍城市，從一些邊緣的農村地區轉向城市工業化的專業市場。
這裡又看到另外一個轉變，從低成本的勞動力密集型行業轉向一種更高資本的行業流動，這種勞動力轉變它是一種結果，就是說工業的勞動力流失到了服務業，這是另外一種轉變。
如果看很長一段的歷史當中，你會發現有大量的農業人口就業進入到工業就業，然後你幾乎可以看到整個農業勞動力突然又轉為城市裡面的服務業，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勞動力轉移。
這種轉移和轉變有很多不同的階段，從農業到服務業中間經歷了一個工業階段，我所看到的中國的經濟在今天這個過程幾乎走完一半了，雖然整個工業部門仍然龐大，可是總的來說雖然農業勞動力還是非常大，可是流失到工業的速度還是相當迅速的。
這麼大變化的驅動因素是什麼呢？我想說的觀點是來自於我的研究。這個主要變化是生產力的變化，有時候我們看到在一個國家的經濟對它進行研究，可以看到工業化之前的主要生產形式是農業，然後農業會做出一些改革，主要是政策上的改革，政策改革會使農業的生產力提高，這樣就可以生產出更多的食品，就會發現可能在農田僱傭的人太多，我們生產出這麼多的食物，生產效率提高就不需要那麼多人了，同時從事農業的人也更加富有了，對於工業製造品的要求就會越來越高，所以很多農業人口通過轉移轉到工業生產，工業的生產效率也提高了，我們發現又提供太多的工業製造品提供到國家的經濟體系之中，因此就開始要求更多的服務，這樣的話人口又從工業製造轉移到了服務提供方面。
如果我們要把生產力和生產力的增長以及不同行業的就業放到一起來看的話，我們必須要清楚地發現這其中是有差別的，也就是說不同的公司它的生產率提高以及這個行業的平均生產率提高這兩者是有差別的。我覺得這個不是你一眼就能看明白，很多時候你會覺得說起來挺複雜的。我經常也在歐洲和其它國家講，講下來大家不是很能理解，而且很吃驚，怎麼會是這樣的情況。因為我們講到生產力，如果這個公司的生產效率更高的話，更容易吸引勞動力，如果這個公司沒有勞動生產效率就沒有錢付給員工工資，他們就無法再這個行業裡生存下去。然而現實情況並不是這樣，你會發現很多的製造型公司他們生產出不同型別的產品，比如食品、食品加工或者做傢俱，或者做電動機車等等。你會發現如果僱主沒有很好地管理他的企業，所帶來的結果就是他可能會說勞動力成本太高，我付不起這個錢，現在又在通脹等等，我付不起這個工資，僱主就賺到什麼錢，因為勞動力的生產效率也很低。勞動力生產效率低的結果就是員工不願意為僱主工作，他們就會跳槽，這個僱主就必須要離開這個行業，因為他做不下去了。
這肯定是一個比較健康的迴圈，就是說這些員工、勞動力會去那些相對發展比較好、效率比較高的公司去工作。有一個“創造性破壞”的理念，一方面是破壞了一個公司，可是在另一方面又創造了更多的生產力和更多的機會。
如果我們看一看整個行業的規模，就知道到底哪些行業能夠吸引更多的勞動力。從長期來看，能夠吸引大多數勞動力的行業是服務行業，不管你怎麼看，你都無法避免這一點。而在服務行業裡面，還有一些相對來講勞動力比較低下的服務行業。在西歐和北美比較成熟的經濟體系裡，你會發現僱傭員工最多的是零售業。然後是一些個人服務，像醫療健康服務或者家庭家政服務等等，他們僱傭的人是最多的。還有商業服務也越來越多。比如說零售業，店裡的店員，或者護士，或者清潔工，或者鐘點工、廚師等等，為什麼這些工作要很多人？因為這些工作不能機械化，不能變成資本密集型的行業，你去商店必須有人告訴你在哪裡買這些東西，給你一些意見，告訴你在哪裡付錢，這不是機器可以完成的。你想生活更加健康的話，你身體不太好，必須請一個護士看護你，而不是用機器看護你，必須要用到人的力量。
相反來說，比如一個特定的行業有一個公司，如果這個公司的生產率低下的話，員工就不在這裡工作，他們會去生產效率比較高的公司去工作。服務業不是這樣的，服務業的員工反而會去那些勞動力密集型的工種工作，比如我剛才講的看護人員等等。
我們必須要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要認識到這一點，一方面我們要意識到生產力低下的公司必須要關門大吉。但是我們要看到對勞動力很大的一塊需求是來自於那些技術要求比較低的'工種，這主要是因為這些富有的工業社會需要有這樣的一種服務，這是它內在的要求，這也是一個比較健康的迴圈。
是不是說所有需求都來自於勞動力低下的服務業？其實也不是，還有其他因素要考慮，比如說人口的老齡化，這也是大家關注的。從中國的人口調查資料就會發現，未來生產力更為低下的服務要求會更多，比如說對於老人的看護、照料，還有家政服務。中國不斷快速向一個服務型的社會轉型，但是具有諷刺一味得是這個轉型是建立在中國的計劃生育政策之上的。當然這不是是一件壞事，國家的生產效率肯定會降低，因為這些老練人所 需要的服務生產率比較低下的服務，可是從國民生產總值來看的話，比如護士的工作也會帶來一些生產組織的增加，也不是那麼糟糕。我們倒不是說關鍵在於這個生產率怎麼樣，而是在於人們的生活水平、收入水平和生活美滿程度到底會不會有所提高，比如你今年的生活標準和去年的生活標準是不提高了，是不是賺到更多的錢，這才是我們真正衡量的引數。
我們再來具體看一看我剛才所說的轉型，從農業到工業到服務業的轉型，尤其是要把它放在一個摩擦的背景之下。到底人員流動的時候有哪些不同的障礙、到底有哪些不同型別的經濟活動在這裡發生作用，以及整個變化中間出現的一些流程，以及政府的政策到底應該怎麼樣適應這個變化。
先來看一看農業就業人口的下降。農業就業人口為什麼減少，就是因為農業很難充分就業，一個國家如果變得更加富有，確實需要更多的食品，然而食品的增長速度比不上收入增長的速度，食品增長的速度是比較低的，因此就不需要這麼多人在食品或者農業方面工作。
我們經歷的第一個發展階段，就是所說的“綠色革命”，這個革命裡農業變得越來越重要，需要一個綠色革命，就不需要那麼多農業人口幫你生產出需要的糧食和食品。勞動力從農業轉向工業，我們該怎麼樣保證這是一個非常流暢的轉移呢？你可以去了解一下過去的傳統經濟理論，其實沒有任何關於這方面的詳細闡述，比如說農業的勞動力降了百分之多少，其中有百分之多少從一個行業轉向另一個行業，只是給你一個數據的對比而已。而在人員流動上面的傾向和變化是我們研究的重點，我們怎麼樣更好地在農業和工業人口遷移的匹配上做更多的研究，以及到底有哪些因素會影響到遷移的轉換。
這裡面有三大主要壁壘，第一個是住房的價格、住房的成本。我們說土地價格在城市裡越漲越烈，比農村高得多。比如說福利，我們的一些老保和福利不能隨著人員的流動轉到另一個地方。除了福利以外，還有教育方面的不足，大量的農村勞動力去到城市，必須提供更多的教育機會，讓他們也能夠獲得更多的教育機會。
有很多的機會可以幫助我們做到這些，比如說在住房價格方面，我們可以有一些政府提供的補貼住房，這種政府補貼住房我個人覺得非常重要，它應該要和商業住房混在一起，同時在市場上提供。比如一些遷往城市的遷移人口就可以購買政府的補貼用房。另外我們最好在一個國家層面的福利體系，而不是各自為戰的省或者市或者縣的福利體系，這樣一個人從一個地方遷移到另一個地方，也可以享受原來居住地的福利。另外教育的不足怎麼解決？政府必須要提供好的中國小以村為單位，提供更好的中國小教育，讓他們在出生的地方就能夠接受到比較好的教育。擁有好的教育的話，我們就可以更好地把這些行業發展機會帶到不同的地方，而不是隻聚集在一些不同的領域。
看一看製造業，製造業一開始從農業獲得勞動力，然後不斷髮展、不斷擴大。比如說國內需求越來越大，出口需求也越來越大，可是一開始它的生產率增長會低於農業的增長，製造業它實際上比服務業生產力高得多，因此勞動力就會流失到服務業裡面。
製造業發展的主要就業動力是因為有大量的農業勞動人口的基數很大，就像抽出一小部分到製造業，也使得製造業的勞動人口大量增加。而且主要是農村外來工開始工資比較低，使得這個國家的出口有很大的發展。但是到了某一個程度，這個國家的製造率就會下降，主要還是因為它跟不上人們的收入，這時候服務業生產率發展速度也沒有跟上工業的生產率發展速度。如果速度發展比較快，會流失勞動力到其他行業，這個行業生產率發展越快，勞動力的流失速度也越快。由於服務業不但需求，因為對服務的需求是永無止境的。除此以外，服務業的發展速度也會更快，因為當經濟越來越成熟，比如廣東就已經達到了一個比較成熟的階段，或者正在成熟的過程當中，我們會有一個業務服務的海外化。
所謂海外化，一開始這個公司還是比較小的，可能是一種家族企業，或者依賴於本地的一些企業，你可能是一個創業者，請了兩三個人，自己做賬，也沒有做太多的出口，只是一個小公司。當你做得比較成功，壯大了以後，公司結構比較複雜了，你就可能要專門請人做賬，專門請人報稅，比如你想上市的話，要找人幫你做上市，如果你想出口，要找人幫裡出口代理業務等等，特別是一些專業的公司來給你提供更多的金融服務來照顧這一系列的複雜服務要求。
我們有大量的服務提供者圍繞著這個需求，因此服務業行業在就業增長速度上來說，不管是西歐還是美國，它的發展速度都是最快的，這是因為商業服務需求非常巨大，有大量的服務體就者在過去20年不但湧現滿足這種商業服務需求。另外，包括國內服務的需求，我們稱之為市場化，所謂市場化就是說你在一個比較貧窮的社會裡，你可能自己洗自己的衣服，可能自己買布自己做衣服，你甚至在院子裡養一點小動物，比如養一群雞或者一群鴿子，可是最終這些你可能都要放棄了，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你會到市場買現成的衣服，你會到市場上招聘人來給你打掃房間，你可能會招聘別人來照料你，身體不好的時候請一個護工等等，這也是第二大的主要就業驅動因素。特別是在美國、在歐洲都是如此。
（PPT）1900年代還是一個比較工業化的時代，當時農業勞動人口占了38%,工業大概36%,服務只有25%。在1920年代，服務業已經超越了另外2個行業，一直到1950年工業還是有所增長，可是50年以後工業就業比例慢慢地減少。現在農業非常少了，美國就業人口當中只有30%是農業人口，22%是工業勞動人口，比歐洲國家來說，美國的勞動力比例還是比較高的，剩下的70%的工人還是在服務業。
如果把服務業行業進一步分解，主要的服務業是商業服務、教育服務和個人護理服務。
看一看對於國際貿易的意義，國際貿易會影響這種格局，國際貿易確實改變了美國，也改變了很多國家的格局。工業產出生產率拿不同的國家進行比較，現在的市場都是一個開放市場，大量全球化，製造業一開始發展速度非常快，因為有國際貿易促進了製造業的發展。如果看待中國的情況或者日本的情況，日本70年代的製造業發展速度是非常快的，製造業的發展主要是國內的需求驅動的，可是一開始國際貿易會刺激製造業的發展，工資會增長，而慢慢發展以後發展速度就會慢慢下降，主要靠國內市場來支撐工業的發展。當你達到這樣一種成熟度之後，你就會開始進行服務貿易，比如美國、英國最主要的出口產品是金融產品，新加坡的主要出口產品也是金融產品，這主要是前期階段發生之後才會發生，它不取決於低工資，取決於高服務以及客戶的高需求和客戶的高收入。
到了這個階段，我們到了這樣的一個工業化階段，這個階段過了之後會怎樣呢？它會發生很多的轉變，生產勞動力將會大大流失，只剩下一小部分比如說食品包裝。如果從整個工業結構和經濟結構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麼製造業了。這個國家如何購買它的製造工業品呢？它可以通過出口服務來購買工業品，比如歐洲可以出口旅遊業等其它服務業來換取它所需要的工業品，特別是在德國和中國之間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對於比較大的國家，做研究和開發的話，製造業還是可以存活下來的，但是它主要屬於高階製造業。現在來說，有很多的抱怨，他們說工資非常低，導致國際競爭不平衡。實際上你必須要逼供這樣的一些勵因素來促進資金的流動，特別是通過一個好的國家研究開發體系、良好的高等教育體系、智慧財產權和靈活的市場，才使得這種高科技產業能夠被引導向前發展。你要保持經濟初期的高速發展，持續到第二階段，還是要遵循剛才所說的創造性破壞概念，我們要改變低工資的行業，我們配備好的大學，我們配備好的研究機構和研究基地。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在技術前沿上進行不斷探索和研究，進入更高科技的行業領域。
在這個過程當中，工資會不斷上升，而且上升速度還會很快，主要是因為我們的資本密集型產業發展速度生產率非常快，導致了工資的上升。而服務成本也必須隨之而上漲，因為製造業的工資上升了，服務業的工資也必須跟著漲，否則沒人願意到服務業工作了。有一個“成本疾病”的概念，服務業的工資成本上升了，可是並不是因為服務業生產率提高了，也是被製造業的生產成本帶動提高了。現在在美國最貴的東西就是服務了，你如果想在美國找一個理療師，或者說訓練師、健身師，你付給他的工資比一個最有經驗、最有技巧的熟練工人工資要高得多，主要是因為這個需求量非常大，導致了他的工資必須高，否則你就得不到你所需要的服務。我想在中國要得到一個身體的按摩比較容易，而在美國沒有多少人能花得起錢去按摩。
講到產業的轉型和改變以後，我想總結一下，我們說就業結構從農業往製造業到服務業的轉變，主要是由生產力的提升來改變，因為生產力在不斷領域都有不斷的提升，包括國際貿易、研發和教育，這些都影響到了產業的轉型。
我就講到這裡，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