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話中的人性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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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上古神話是我國最為寶貴的一筆文化和精神財富。作為中國歷史的最早“記述者”之一,它以自身獨特的浪漫主義和神祕色彩講述著遠古的歷史,反映著先民的認知能力,也引得後人對它產生濃厚的興趣。本文結合上古神話,從上古神話的概述和起源、上古神話中的人性善惡的體現、上古神話對後世的影響進行分析,既是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探討也是對人性的現實解析。

上古神話中的人性思考

關鍵詞:上古神話;普世意義;民族精神;人性善惡

一、神話的概況及起源

對於神話的定義解釋頗多,馬克思對此有個經典的闡釋:“一切神話都是用想象和藉助想象,征服自然力,支配自然力,把自然力加以形象化”,也就是神話是通過人民的幻想,對自然現象和社會形式不自覺的藝術加工。具體來說,神話就是原始先民用一些非有意的藝術手法,用口頭創作又經後世口耳相傳的神異故事。神話既是對當時社會中經濟政治社會現狀的一種別樣反映,又體現了當時人民對自然狀態及超現實現象認知的知識範疇及理解能力。故而,神話是文學的起源的同時,也是歷史、宗教、藝術、哲學的起源。

二、上古神話中蘊含的人性思考

這個問題我們首先就要來看一看到底什麼是人性,從概念上講,人性是指人天生具備的基本精神屬性,是在一定的歷史條件和社會制度下形成的人的品性。也就是說,與代表理性的神性相比,人性更偏重感情與本能,可分善惡。

(1)神性的淡化與人性的增強

中國神話一個重要特點就是人的世界和外在於人的神靈世界並沒有完全分離,也就是通常大家所說的“天人合一”。

如精衛填海的故事就體現出大海在中國神話中代表著一種超人類力量的存在,隱祕又變幻多端的特點。女娃雖為伏羲之女,身為神的後代,卻在自然的殘酷力量之下難逃溺亡的厄運。在死去之後,女娃化身為一隻名為“精衛”的鳥,為了報復大海日復一日的朝大海投石,永不停息。其實這則神話的意義並不在於表現突出“外在世界力量”――海的強大,而是在於稱讚弱小女娃化身精衛的頑強。即使精衛日復一日的努力在強大的大海面前十分無力,因為她無論銜起多少石子也無法將大海填平,但卻充分表達了精衛對剝奪自身生命存在的外部力量的憤怒。人在很多外部情況發生時是無能為力並且不堪一擊的。

從上古神話的發展脈絡看,先民越來越關注人類世界及人類思想,隨著越來越多神的人類化,人和人性成為了先民關注的中心。

(2)上古神話中的人性之善

中國英雄神話中的神大多是“完神”,這是與西方神話中性格迥異、個性獨特的神不同的地方。在古希臘神中,尤其是男神,在故事裡很大程度都表現出了“惡”的品性,不僅是行為之惡,還存在道德之惡。這部分簡單無能,舉止輕浮,容易衝動的神所做出的事情是不能被傳統中國社會理解和包容的。如特洛伊王子帕里斯,長大後奉父命去希臘接姑媽,結果對海倫一見鍾情不能自拔,於是搶走了海倫,最終導致了特洛伊戰爭。如此等等。這在中國社會顯然是無法接受的。初民所塑造的神被充分賦予了初民的期待,身上環繞著多重光環。他們不僅表現優異,舉止得體,在突發情況之下還有扭轉局勢之能力,如驍勇善戰的黃帝同時還極為體恤民情,舉賢讓能;再如后羿具有射日的高超本領,還嫉惡如仇善惡分明。這種“尚德”精神在上古神話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3)上古神話中的人性之惡

與此對應的是,這些英雄角色也有一定的不足所在,這些不足體現了人性的弊端和劣根性。其實,人性是一個複雜又微妙的東西,而在利己主義逐漸凸顯之後,人性之惡也就表現了出來。比如屈原在《天問》中的質疑“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為乎射河伯而妻彼雊嬪”。這句話的意思是,“帝堯派遣夷羿降臨,消除憂患安慰夏民。為何卻箭射那個河伯,奪取他的妻子洛嬪?”其實這個故事本身就很有意思,是河伯被宓妃吸引,為了得到宓妃化成一條白龍將其吞沒,也就是說,河伯得到宓妃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利己的產物。而後在宓妃鬱鬱寡歡整日靠七絃琴排遣愁苦之時,后羿來到了她身邊兩人產生愛情。河伯自然是惱羞成怒,於是化作一條白龍潛入洛河,吞噬了當地的許多田地、牲畜和村莊,后羿惱羞成怒之下,射瞎了河伯左眼,河伯倉皇而逃又心有不甘,跑到天帝那裡告狀。天帝早知此事,不幫河伯,河伯只能溜回地府。恩愛的后羿,宓妃兩人也被天帝分別封為宗布神和洛神。在這個故事裡,后羿的形象就脫離了單純的英雄形象,而是一個敢愛敢恨不惜與世俗為敵的熱血男兒,但從此神話可見,無論是河伯還是后羿,其利己主義的弊病和劣根性體現得淋漓盡致。

三、對後世的啟迪作用

(1)幫助塑造了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

上古神話作為一種獨特的文化形式對中華民族精神的建構起到了特殊的作用。它對先民及後世的影響一直延續至今,如忠義兩全的愛國精神;在與自然力作鬥爭時表現的部落全民或者眾志成城對抗自然災害的團結統一精神;面對不可抗力前赴後繼的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干鏚,猛志固常在”,上古神話作為原始文化的整合,是民族文化精神的集中體現。它以大膽的浪漫主義想象和深刻的哲理蘊含,幫助塑造了中華民族的民族性格和獨特的民族精神。

(2)促進制度的完善和法律的.健全

上古神話中體現的人的利己主義劣根性及尚武野蠻的性格是由當時的歷史時期所決定的。奴隸的原始社會,政治經濟相對落後的客觀情況對神話人物的塑造、神話角色的形成具有重要影響。當代中國處於高速發展時期,人們的價值取向多元化的特點較強,上古神話中隨意浮躁輕視生命的做法作為反面案例,給現代中國各方面制度的完善和法律的健全提供了參考。

以近期網友關於“販賣兒童處以死刑”的討論為例,很多網友不經思考隨意跟風的做法就是一種上古之風的“遺留”。其實販賣兒童是一個由諸多原因引起的社會問題,僅以“死刑”來震懾犯罪分子是極為單薄的。深入思考,如果販賣人口和謀殺的後果一致,那麼在一定情況下人販子可能會殺死被拐物件來減少被捕的可能性,因為殺人不會帶來更嚴重的後果。就如把奸也定為死刑,奸犯的數量一定會大幅度減小,因為犯罪分子會選擇殺。

如量刑具有的複雜性一樣,中國各項制度的健全和法律的完善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法律如何更切合“神性”的理性又滿足人性的人文關懷情節,也是中國社會發展過程中需要思考的問題。

正如史華慈所言:中國神話是碎片化的。因為記載的缺失和文字的不足,我們對上古神話看到的是片段化的。但可以確定的是:中國思想對人和人性的關注在上古神話中是有所體現有所反映的,上古神話作為中國古代人性論鏈條上的一環,對後世的影響深遠,這種深遠不僅是對神話一次次的研討探究,更是對未來如何發展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