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王士禎“神韻說中文學創作理論的三個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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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摘要:王士禎的“神韻說”是清初“四大詩歌理論”之一,涉及到詩歌的創作、評論諸多方面,包含的範圍十分廣泛。“神韻說”中有關詩歌創作理論的脈絡十分清晰,主要分為以下三個層面:“識自本心”、“佇興而就”,強調作家的悟性和創作靈感;學力深,始能見性情,強調作家的學識;“舍筏登岸、無跡可求”,學養、悟性、靈感結合後達到最高創作境界。
  論文關鍵詞:“神韻說”;創作論;頓悟;學力
  作為清代“四大詩歌理論”之一,王士禎的“神韻說”一直受到學術界的普遍關注。“神韻說”以禪論詩,強調詩畫一律,推崇清遠自然的審美理想,給文學批評領域留下了一份寶貴的遺產。王士禎的“神韻說”涉及到作家、作品、讀者等諸多方面,它們散見於王士禎的《香祖筆記》、《漁洋詩話》、《池北偶談》等著述中。通過對王士禎著作的仔細研讀,我們發現,儘管王士禎對“神韻說”沒有正面、專門的論述,但“神韻說”作為一種文論體系是比較完整的,尤其是其中有關文學創作理論的論述相當完善,脈絡非常清晰。本文主要梳理王士禎“神韻說”中有關文學創作理論的三個層面。
  一、強調文學創作中作家的悟性和創作靈感的閃現
  “神韻說”的典型論點是“詩禪一致”,將禪宗的“頓悟”引入詩歌的創作和評論。王士禎認為“詩禪一致,等無差別”。禪宗的“頓悟”強調人的主觀能動性,注重關照自身,強調對內心的體悟和獨特的感受。王士禎認為文學創作方法同學禪的方法是一致的,都需要作家通過感悟對自身心靈和外界進行探索,進入一種超凡的創作狀態,驀然領悟創作真諦。
  在論著中,王士禎多次提到“頓悟”的創作狀態,他評價“唐人五言絕句,往往入禪,有得意忘言之妙,與淨名默然,達摩得髓,同一關捩。觀王、裴《輞川集》及祖詠《終南殘雪》詩,雖鈍根初機,亦能頓悟”。王士禎推崇王維、裴迪等人的五言絕句是因為二人將禪學的“頓悟”巧妙融入詩歌創作,創作出有“得意忘言之妙”的作品。在《蠶尾續文》中,王士禎曾講道:“嚴滄浪以禪喻詩,餘深契其說,而五言尤為近之。如王、裴輞川絕句,字字人禪。他如‘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以及太白‘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常建‘鬆際露微月,清光猶為君’,浩然‘樵子暗相失,草蟲寒不聞’,劉奮虛‘時有花落至,遠隨流水香’,妙諦微言,與世尊拈花,迦葉微笑,等無差別。通其解者,可語上乘。”王士禎繼承和發揚了嚴羽“以禪喻詩”的理論,認為作者只有具備自悟的能力,才能進入“拈花微笑”的“悟境”,領悟到創作的真諦,創作出渾然天成的作品。
  王士禎把通過“頓悟”創作的盛唐詩作為推廣“神韻說”的載體。他編有《唐賢三昧集》三卷,作為“神韻詩”的範本。“三昧”來自印度的佛家語,是佛教重要的修行方法之一,意為排除一切雜念,使心神平靜。王士禎以“三昧集”來命名選本,並多選“詩佛”王維的作品,可見,他對文學創作過程中“妙悟”的重視。王士禎說的“詩家三昧”,類似於禪宗的“自悟”,是一種“自得”的狀態。詩人要在實際生活中體悟到自身、生活、自然的真諦,然後通過詩歌傳達出自己的精神旨趣。在《漁洋詩話》中,王士禎引用雲門禪師的話:“汝等不記己語,反記吾語,異日裨販我耶?”認為此話深得詩家三昧。雲門禪師之所以斥責他的弟子“不記己語,反記吾語”,是出自於“自悟”這一原則,“詩乃心聲”,要體現作家自己的本心、本性,若刻板地模擬前人的作品,以別人的“心聲”代替自己的“心聲”.只會走到岔道上去,看不見正確的出路。可見王士禎對作家“自悟”能力的重視和對創作中“機械模擬”、“盲目復古”的批判。
  王士禎主張作詩要擷取剎那間的感受,抒發逸興。若無靈感,則不必強作。《漁洋詩話》中載有王士禎評論古人創作的觀點,從中可以看出他對創作靈感的重視。“蕭子顯雲:‘登高極目,臨水送歸。早雁初鶯,花開葉落。有來斯應,每不能已。須其自來,不以力構。’王士源《序孟浩然詩》雲:‘每有製作,佇興而就。’餘平生服膺此言,故未嘗為人強作,亦不耐為和韻詩也。”所謂“須其自來,不以力構”、“每有製作,佇興而就”,是指在靈感襲來的偶然機緣下創作,不需費力去安排創作的過程。“佇興”的狀態,是詩人的性情被外物觸發而產生靈感的狀態。其創作的取材、構思、情感均為當下的直接感受,不被所謂的法則、戒律束縛,不蹈襲前人風貌。至於靈感的顯現,王士禎就認為是“忽自有之”的。“越處女與勾踐論劍術,日:‘妾非受於也,而忽自有之。”’越女沒經過學習,卻通曉劍術,有一種頓然明瞭之感。王士禎稱此語也得詩家三昧。

關於王士禎“神韻說中文學創作理論的三個層面

二、強調作家的學識和創作經驗的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