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PE從業者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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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碗沒了,於是,一些之前做券商直投的乾脆把這方面的業務停了,這部分做PE的人只能另謀出路。

一位PE從業者的獨白

前言

作為一個老牌的投資人,Tony離開了工作8年的老東家。

那一天,下著濛濛細雨。

儘管有幾分不捨,tony還是收拾好行李,離開了他付出了半年青春的地方。

“當時心裡還是蠻難受的,老闆對我還好,業績也不錯,可是我就是不想做了。”面對GPLP君,一杯果汁喝完,tony嘆了口氣。

然而,他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我很多朋友也不做PE了,真的是人到中年,想認真的為自己活一次。”tony表示,此時的他真的感到無比的放鬆,而他的朋友也同樣如此。

而這種現象一直也在延續,包括GPLP君認識的多位PE機構的投資人都紛紛離職了,放棄了光鮮亮麗的職位和百萬的高薪,投奔苦逼的VC,作為精明的投資人,這真的是經濟學中的理性選擇嗎?GPLP君實在有些想不通。

不過,既然是個現象,我們就值得一提。

相比金錢 自由和成就感更重要

從馬斯洛需求理論來說,當錢已經只是數字時,他們追求更多的是金字塔尖的精神追求。說白了就三個字——成就感。

離開PE的投資人多半都是這種型別的人,他們本人並不缺錢——很多人都通過多年工作實現了財務自由,他們想要的是真正的.自由以及人生當中的成就感。

對此,某外資PE機構做合夥人對GPLP君吐槽,PE投資是在固定區域內跳舞,哪有VC機構的自由體操讓人感到興奮啊。之前這個投資人前兩年年投資了上億美元,為LP創造了2-3倍的回報,白花花的銀子及提成面前,這個朋友卻始終開心不起來。

“在PE機構錢是賺夠了,但是每天重複的工作,做一下財務模型,算算投資回報,雖然不像VC機構那樣冒風險,每年可以獲得穩定的管理費,但是跟VC機構相比,整天面臨各種不同的挑戰,那種價值感及成就,與PE投資相比真的沒多大意思。”

聊起PE與VC的區別,現如今轉做vc的Tony感觸頗深。

“早期投資是百裡挑一,中後期投資(不含併購)是十里挑一,難度不是在一個數量級,前者是風險偏好型,挑戰的是投資人的眼光、行業理解力和決策力,而後者更多是風險中性或者風險規避型,雖然也需要眼力,但是更多的比拼的還是資金實力以及算數的能力,求的是穩。”Tony停下手頭的工作,認真的表示。

而據他介紹,在中國,很多PE基金也開始轉型做早期,弄的中國的很多晚期專案,甚至是私有化專案基本沒有人投資。

當然,這跟人有關係,很多做pe的人都選擇了轉身——人到中年,除了錢,還想要有那麼點其他方面追求。對於個人成長來說,顯然前者對於投資人更具有挑戰。從馬斯洛需求理論來說,當錢已經只是數字時,他們追求更多的是金字塔尖的精神追求。說白了就三個字——成就感。

實際上,從一級市場到二級市場投資,從個人成長空間和能動性有個遞減的鏈條:

天使投資人>VC 投資人>產業投資人>PE 機構投資人>券商直投>投行人員

沿著這個鏈條可以梳理下,過去幾年,有多不少投行人員跨界來做投資了,比如曾經華泰聯合證券公司董事長盛希泰和俞敏洪成立了洪泰資本,跨界做起了早期投資,曾經建銀國際產業基金總經理許小林成立了華蓋資本,曾任國泰君安併購部總經理的蔡達建創立了高特佳資本。

當然,還要更多的PE機構的投資人做VC去了,比如曾經淡馬錫投資部副總監的程天跳槽去了順為資本,又有一些VC機構的投資人出來做起了天使投資人的生意,比如曾經紅杉資本副總裁李劍威離職去了真格基金。但從早期往後期跳的投資人GPLP君卻很少見。

事實上,越接近上市,投資人的個人發揮空間越小,越接近公司創立,投資人的個人發揮空間越大,同時風險也越大,不過對於一級市場多數投資人來說,他們願意承擔這個風險,同時收穫更大的回報。

當然這和整個經濟環境和創業環境也有關係。作為全世界創業和創投機構最為活躍的國家之一,新經濟下,VC機構更能體現出其發掘潛在獨角獸的價值。

PE機構的煩惱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對於PE機構來講即是如此。

2016年,雖然PE機構收穫頗豐,然而,明天的麵包在哪裡?這一直是困擾中國PE機構的一個核心問題。

猶如中國的券商,基本國企改制都弄完了,該上市的也都上市了,接下來,大家還能做什麼?

畢竟在中國,IPO始終是靠天吃飯,當然,依靠IPO退出的PE來講也同樣如此——年景好了,獎金上億,那個2017年的獎金狂歡大家還歷歷在目,然而,2018年的獎金在哪裡?

所有的PE都無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

這也就引出了中國PE的一個尷尬——相比於VC機構的市場化投資,一些PE機構投資是資源驅動型。比如過去的券商直投,基於自身與券商之間的兄弟關係,提前獲知即將上市的公司資訊,並進行Pre-IPO投資,2009年-2016年那段時間,券商直投可謂是躺著掙錢啊,不需要什麼專業研究,投資也沒什麼技術含量。

然而,這個金飯碗如今被打碎了。

2016年12月30日,中證協頒佈了《證券公司私募基金子公司管理規範》和《證券公司另類投資子公司管理規範》,對於保薦+直投模型進行了新的認定,按照“簽訂投資協議與實質開展保薦業務孰先”原則,對於券商直投之前的利用資訊不對稱的方式投資有了更嚴的限制和監管。

飯碗沒了,於是,一些之前做券商直投的乾脆把這方面的業務停了,這部分做PE的人只能另謀出路。

當然,近期,有關減持新政也將Pre-IPO的投資之路逼上了絕路——“企業上市之前3年,被投公司成立5年之內投資才能認定為創投機構,在上市後可以在一年後解禁退出。”

不知道那些之前Pre-IPO 階段投資的PE機構看到這條新規會不會哭死在廁所了呢?反正GPLP君的第一感覺是,PE的投資需要化繭成蝶了。

如果不進行根本變革,基本上前途渺茫。

或許PE機構VC化可能也有很大原因來源於此。

當然,事實上,即便沒有此政策,GPLP君也認為,隨著IPO發審的加快,一二級市場利差縮小,賺快錢的時代過去了,專業型投資機構賺錢的機會已經來了,以前PE躺著數錢的時代真的過去了。

如果說投資圈新的時代來了,那麼對於PE來講,重新樹立自己的優勢的時代來了。

因為PE在中國並不是沒有機會,只要需要重新審視機構的核心能力:一、你能否幫助企業打通公司產業鏈上下游,降低成本,提高收益;第二,你能否有能力幫被投企業搞定自己搞不定的事情,比如獲得優惠政策,行業牌照等,只要“我有你沒有,敵不行我行”,那麼你能笑到最後。

正如張學友的煩惱歌,

“煩惱什麼煩惱

除了心跳沒有大不了

人們不該去羨慕飛鳥

世界比我大 把自我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