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鄉扶貧工作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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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地方有的人貧困,有的人富裕,這絕對不是偶然的。接下來要給大家推薦的是下鄉扶貧工作日誌,歡迎閱讀以及參考!

下鄉扶貧工作日誌

下鄉扶貧工作日誌(1)

屈指算來到xx村已12天了。這些天來,走村串戶,訪貧問寒,與這裡的村社幹部、黨員和村民談心、交流、拉家常,收穫頗多。在這裡,人們的生活有貧有富,但更多的是貧困。農民們很辛苦,家家戶戶幾乎都耕種著三十畝以上的耕地,有的還耕種四五十畝,這在我的家鄉及好多農村是少有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裡的人們早已習慣了這種繁忙的生活。但是這些天來一直讓我感動的是,他們即使生活條件不好,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但這些鄉親們一個個都活的挺有精神。寫到這裡,我就想起現在的許多城裡人,吃穿不愁,但總拉著一張苦瓜臉,無精打采,生活在鬱悶的世界裡。我們的“上班族”們坐在寬敞的辦公室裡,面對電腦一臉茫然,好似有無盡的煩惱。在這裡,我們與貧困戶聊天,他們說有許多寒苦,但他們相信黨和政府,對今後的生活充滿了信心與希望。我想,這就是他們以陽光的心態面對生活的緣由吧!

九點半時,我們幫扶組的同志們都到齊了。今天我們去走訪的是三社,也叫鬆把社,距離我們的根據地村委馬主任家還有兩公里。我們向東徒步行走十來分鐘,眼前出現了一道大坡,這個自然村剛好社坐落在山腰上。放眼向前望去,這裡都是一道道的大山樑,山成排、溝成行。我這時才突然明白,xx村的名稱可能就是這樣得來。順著山坡土路向下繼續行走了十多分鐘,就到了三社。向下望去,廢棄的莊廓隨處可見,真正像樣的農家不多,巷道里也不見個人影。一路上聽老謝說原先這個社有26戶,現在只剩10戶。我們連走了三戶,但家家都鎖門。在老謝的提議下,我們徑直來

來到原村支部書記孫萬發家。走進他家時,他正要出門去收割玉米,見到我們他很熱情地讓我們進屋。看上去家裡條件並不好,像樣的只有一臺電視機,上邊還赫然寫著“農村黨員遠端教育收視器”。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前些日子有人說村上有個電視在孫x家,但大家都怕得罪人,誰也不願去要回來。老謝說他家在這個社還算最好,以前這個孫書記工作幹得也不錯,青海《黨的生活》還專門報道過他,可是後來群眾反映不好,換屆時沒能當選。攀談中我們得知以前他當過民辦教師,如果再堅持兩年就轉正了。他有兩個兒子,老大在外跑車,收入也可以,但因為他們這個地方條件太差,已過結婚年齡的兒子一直說不上媳婦。他說這個社、包括整個xx村的小夥子們都很難說媳婦,姑娘們沒人願意到這個山大溝深的窮地方來當媳婦。好在他的二兒子很爭氣,現在上天津石油大學,快畢業了,工作已簽約。談到村裡的工,他說這裡的群眾有條件的想方設法自己搬走了,留在村裡的都是最困難的,大家都迫切希望政府幫助他們搬出大山溝。我在心裡想,xx村也算大村,整體搬遷不太現實,但是通過政府適當扶持鼓勵自行搬遷還是可行的,作為幫扶工作組我們還是多反映吧!

下鄉扶貧工作日誌(2)

今天我到三組入戶走訪,感覺三組大部分都是新搬遷戶,一統計,僅去年就搬遷了18戶。原來三組的村民主要分佈在山上和山下,大約各佔一半,山上的自然條件惡劣,交通不便,村民們強烈要求搬遷。經村委會協調,在山下整理了一些屋基,條件好的都遷下來住進了新房,目前山上大約還有七、八戶,我決定先上山走一趟。

沿著山路往上爬,大約二十多分鐘才到第一家,叫徐光朝,家裡三口人,低矮的三間土坯房,家裡很亂,滿院都是剛孵出的小雞。徐光朝的兒子徐斌對我們說,他們家三口本來都在外打工,因為他母親生了病,得了肝硬化,在醫院住了幾個月,醫生說沒有了救治希望,不得已才回來。他母親現在病情雖然沒有惡化,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他父親身體也不好,患有腰椎間盤突出和甲亢病,他只有放棄打工回家照顧父母。為了掙點錢,他到省農科院學習了蜈蚣養殖技術,在家裡養蜈蚣,但才起步,還沒有見收;同時又買回了一批雞苗,準備搞規模養殖。徐斌是我入戶走訪來在農戶家裡遇到的第一個年輕人,今年25歲,也是全村唯一一個搞特色養殖的,我很有感觸,年輕人就是不一樣,有文化,有思路,建設新農村就需要年輕人。我對他說,養蜈蚣風險很大,關鍵是技術,所以你一定要多小心,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及時請人解決,千萬不能讓蜈蚣生病。

再往上走,來到程梅家,她正在林子裡放牛,我說我們是“三萬”活動工作組的,想到她家裡坐坐,她便把牛拴好,把我們帶到她家。家裡條件還不錯,雖然住在山上,但是樓房,而且也收拾得很乾淨,她說房子建了好幾年了。程梅今年39歲,是我入戶調查遇到的第二個40歲以下的年輕人,接連遇到兩個年輕人,我便有些興奮,現在年輕人都出門打工,留下來的實在太少了。

程梅家裡三口人,丈夫朱朝明開農用車在周邊村從事農產品收購、販賣,每年可以掙一些錢。她在家種莊稼,不僅種了10畝土地,還養了10頭豬、3頭牛、1只羊,我粗略地算一下,她在家種地搞養殖每年的毛收入也有近2萬元。她還有一個女兒,9歲,在洪門鋪讀國小。她家是我在洪門鋪村入戶走訪以來遇到的條件算比較好的一戶了。我問她現在主要有些什麼困難,她說主要是她女兒上學比較困難,才9歲,每天要走幾里路到山下讀書,又沒有同伴,中間要穿過好幾個樹林子,現在野豬比較多,很有危險,上學的時候她可以送一下,放學要是太忙就來不及接,希望能夠解決一下。再就是希望村裡幫忙在山下協調一個屋基,還是想搬到山下去住。

三組山上的資源其實還是很豐富,森林保護得比較好,山場面積也很大,如果年輕人不出門打工,像程梅一樣,在家發展養殖,也還是可以掙到錢。政府應該在這方面做一些工作,力所能及地把年輕人吸引回來,只有年輕人回來了,村子裡才有發展的生機和活力,才可能形成一種良性迴圈,更好地推動經濟發展和新農村建設。

接著我又到吳玉海、程家錢、吳兆旭、塗原進等幾家,情況大體差不多,都屬於比較勤奮、生活過得去、但生存條件又比較差的一類。他們都反映山上條件太差了,而且野牲畜多,破壞性大,莊稼都種不成,要求村裡能夠幫他們遷到山下居住。

從山上往回走,我想村裡搞遷移扶貧是正確的,應該把村民從山上遷下來,人雖然住在山下,但山上的地還是可以種,而且還可以利用山場資源發展特色產業,老百姓也有增收的路子。

社會發展的趨勢是城市化,那麼農村發展的趨勢應該是集鎮化和村莊化,如何探討一種土地流轉機制和搬遷幫扶機制,把那些生存條件惡劣的村民集中遷移到公路沿線、集鎮周圍,讓他們遷得下、住得穩、能發展,應該是政府認真研究並切實解決的問題。

下鄉扶貧工作日誌(3)

9月10日 星期一

今天將正式入住科右中旗高力板鎮西太本嘎查。早上吃完飯後,科右中旗工商局張建副局長領著我們先去了旗交通局,郭副局長接待了我們。我詳細地詢問了西太本嘎查一段6公理水泥路的修建情況。郭局長介紹,今年由於公路批文下半年才批下來,招投標進行了45天,興安盟上凍期較早,施工期較短,10月10日前道路停止施工。由於以上原因,今年這條水泥路只能完成路基構建和材料準備工作。

接著我們去了旗扶貧辦。扶貧辦的白主任向我們介紹了整村推進專案,這個專案中央共投入扶貧資金150萬元。共分為四塊,29萬元用於農田機井建設;96萬元用於購買羊,20萬用於建立互助基金,5萬元用於培訓。自治區扶貧辦通知原來20萬元的互助基金專案已經不再列入整村推進專案之中。整村推進資金150萬隻能用於農田基本建設和增產增收,發展優勢產業。高力板鎮黨委政府還準備更改這個專案,旗扶貧辦已經報自治區扶貧辦,等待答覆。

隨後張建局長把我們送到了高力板鎮西太本嘎查農民水大哥家中,算起來這已經是第四次到水大哥家了。中午水大哥用雞肉燉土豆款待了我們。這頓飯參加者還有新當選的嘎查黨支部書記包金龍和嘎查達巴虎,我們幾個人小酌了幾杯。

下午,我們立即開展了走村入戶工作,在三隊的一家貧困戶中,我們看到了主人哈斯巴特爾因嚴重風溼病而變形的雙手,他的妻子前不久做了腫瘤手術,還要供養一個上大學的孩子,家裡僅靠種地的收入遠遠不夠。在一戶開小飯桌的農民家裡,二十多個孩子擠在兩間不大的房屋內,主人靠這點額外的收入維持家庭開支。還有一戶人家主人叫包哈達,從住房外觀看這家人更窮,準備去他們家,但大門緊鎖,可能下地幹活了。

晚上,水大哥給我們煮了玉米,雖然有點老,但吃起來很甜。

9月11日 星期二

今天是入住水大哥家的第二天,因晚上和同來的人聊到凌晨2點多,起來的晚一些,8點多才起炕。水大哥給別人家幫忙去了,水大嫂不怎麼會做飯,水大哥走之前給我們準備了稀粥、饅頭、雞蛋、鹹菜等。

吃完早飯後,我們先到嘎查三隊的幾戶人家走訪。第一家是兩個年青人,男的叫青格勒圖,女的叫圖婭。小兩口很恩愛的樣子,原來曾經一起到大連打工,因為掙不到多少錢,而且生活成本很高,二人又回來種地了。當我們準備回去的時候,又遇到他們,二個準備割綠豆,聊了兩句後,看著男的摟著女的下地的背影,想起了一句歌詞,夫妻雙把家還,應該改一下,夫妻雙雙把地下。去的第二戶人家叫水蓮,第三戶人家是青格勒圖小兩口的父母家,從房屋外觀看非常破爛,還有青格勒圖的爺爺住在這裡,門口擺了一張破舊的床,老人已經七十多歲了,卻住在這樣破爛的地方,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

下午準備繼續走訪,卻發現水大嫂已經出門了,我們不敢出去,因為不知道村裡的治安好不好。大約四點多鐘,水大哥回來了,我們才繼續開始訪問貧困戶。正好路邊有一個老人抱著孩子,上前一問,原來她正在看外孫子,她的女兒和女婿都下地幹活去了,女婿叫圖布新,女兒叫麗麗,兩人住的是98年洪水沖垮老房子後政府蓋的安置房。鄰居王大嫂聽到了我們的聲音,來到這戶人家,聽說我們是自治區工商局的幹部,主動邀請我們去她家。她男人腦出血,半身不遂,住的房子是土坯房。我們問她還有哪些貧困戶,她推薦了華青龍家,並熱心地領著我們去。華青龍家電器很多,除了冰箱、電視機外,甚至有農村少見的微波爐、電磁爐。華青龍的二兒子雙林28歲了,在農村算是大齡青年,開始他向我們隱瞞年齡,後來才不好意思說出了真實年齡。從雙林的談話中看出,他對結婚不抱希望。據村裡其他人講,雙林包括他弟弟海林都比較懶散,錢有一個花倆,所以攢不下錢。雙林的人材確實差一點,頭髮長而且髒,身形瘦弱,和青格勒圖相比,差距比較大。哥倆住在父母家旁邊的一個土坯房裡。王大嫂又熱情地把我們領到水琴家,可能是她打了電話,水琴穿著水靴,剛澆地回來。她家的房子是土坯房,牆裂了縫,兩個孩子一個在內蒙古師範大學上學,一個在內蒙古建工學院上學,每年的生活費加起來要兩萬多元,學費8000多元,顯然光靠種地是不行的,她家養了29只羊,外面欠了不少債務。

走完這幾家,已經快6點了,天空中烏雲密佈,已經開始下起雨滴。

晚上,水大哥炒了芹菜粉條,燜了二米飯,吃飯間,外面雨逐漸大了起來,院子裡剎時變得泥濘不堪。由於受雨水影響,房子突然停電,我們點著蠟燭吃完了飯。

外面雨涮涮下著,我們坐在熱炕頭上,頓時感覺到了一種幸福。

9月12日 星期三

早晨,天空下著小雨,本來想出去到農戶家走一走,但昨日的大雨已經使村中的道路變得異常難走,所以只能在家中待著。中旗張局長突然來電話,興安盟工商局劉局長下午到中旗,晚上請我們吃飯,他下午派車來接。

下午三點多鐘,中旗工商局的車來了。西太本嘎查的路根本不能稱為路,一下雨有一些路段就成了大泥坑,要有很高的車技才能通行。果然,司機對路況不熟悉,車陷在了爛泥了,費了很大勁才出來。到科右中旗已經下午四點半了。我們住的是君樂酒店。

劉局長是老朋友了,他在通遼市工商局當副局長時就和他喝過一次大酒,所以我知道晚上這頓酒一定跑不了。果然,熱菜還沒上的.時候,他就拿起分酒器,大約有二兩五,一口氣幹了,然後讓我們也幹。我們倆都是喝不了酒的人,而且不擅長喝快酒,但盛情難卻,他又官氣壓人,只能痛苦萬分喝下肚去。有了這樣的開端,接下來盟工商局加上科右中旗工商局的其他領導輪番上陣,不一會我們就敗下陣來,與我同行的那個人徹底喝多了,我還在勉強支撐。

吃完飯已經快9點了,那時我還很清醒,回到房間想洗澡卻發現沒有熱水,只好作罷。我的同事喝多了,來到我的房間內沒完沒了說著酒話,糾纏了一個多小時,我實在忍無可忍,強行把他送回了房間。

酒之一物,害人不淺。

9月12日 星期四

昨晚旗工商局康局長約我們起來去早市買菜,時間定在7點鐘。我勉強在6點半醒來,頭疼得要命,想洗澡還是沒熱水,打電話找服務員修,但沒修好。服務員給我換了一個房間讓我洗澡。洗完後已經快七點了,康局長來簡訊說菜已經買好了,讓我多休息一會。我的同事徹底喝多,早餐都沒吃。

和劉局長告別後回到嘎查,我們都感覺難受,於是上午決定休息。

中午我做了飯,一下子煮了三袋方便麵。喝完酒的人都知道,吃點熱湯麵,出一身汗,酒會消大半。可惜面煮多了,反而變得不好吃了。

下午我們都不想走得太遠,就在附近幾家貧困戶裡走訪。

9月12日 星期五

目前我們的工作主要是熟悉情況,一方面是為了下一步整村推進專案打好基礎,另一方面是因為嘎查現在忙於選舉。中國的民主好象在農村得到了落實。嘎查村書記、主任居然選了兩個多月,我們來這裡的時候剛剛選出來。緊接著還要選自然屯屯長,每十五戶要選一個村民代表,每五戶要選一個戶代表。這幾天我們的工作完全得不到嘎查書記主任的幫助,只能是熟悉情況。我們決定去危房改造戶王劉德家。王劉德家在嘎查的西邊,步行要走很遠才能到達。路過一家大的農民合作社,因為有這方面的任務,我們進去看了。這個合作社動作不小,每年竟然能收購近4000萬噸玉米,真謂大手筆。不過這個合作社存在著中國當前普遍的困難,就是貸款難度較大,我們愛莫能助,只能幫助他出些主意。再往前走是嘎查衛生院,這引起了我們的興趣。在醫院告示欄裡,我們看到幾張結算單,目前農村醫療合作保險還比較划算,一個農民看病總共花了600多元,報銷比例85%,農民只需花90多元,這算是個惠民工程。

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王劉德家。危房改造工程已經完成了主體工程,門窗安裝按要求應該由王劉德承擔費用,但王劉德本人腦溢血,他老婆風溼病,基本喪失了生活自理能力,全憑二兒子照顧,所以他根本承擔不起門窗安裝錢,房子已經蓋起了兩個多月,門窗卻始終安不上,人也搬不進去。我們看的時候,好好的新房裡面被雨水溼了一大片,房屋還漏雨,玉米杆滿屋子都是。我讓王劉德的二兒子一保搬梯子上房看看,原來房頂上窩了一大片水,我問一保:“知道不知道房頂有水?”他說:“知道。”我的氣一下子不打一處來,我對他斥道:“你不能掃一下嗎?”我們登梯子上房頂,幾分鐘就把雨水清理完了。

同樣的地方有的人貧困,有的人富裕,這絕對不是偶然的。在這幾天,我深深地感覺到這個嘎查自然條件之好在內蒙古自治區也是首屈一指的,為什麼會出現貧困現象呢?勤勞致富,懶惰致貧這是原因。這個原因我們房東水大哥也深有體會。

當然王劉德家有特殊情況,他的二兒子也不容易,既要種地還要照顧兩個老人。我給包金龍打電話,讓他派人來王劉德家丈量門窗尺寸。我的想法是儘快給王劉德安上門窗,好讓他們在入冬之前搬進新居。

每次走在嘎查破爛的道路上,我總是心情沉重。曾經看過瑞士的農村照片,哪裡是農村,簡直是天堂。什麼時候中國的農村變成城裡人都想來,農村人都不想走的地方,那時候也許中國真的現代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