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絳的人物事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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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絳的人物事蹟材料

楊絳的人物事蹟材料1

楊絳,1911年7月17日生於北京,本名楊季康,江蘇無錫人,中國著名的作家,戲劇家、翻譯家。楊絳通曉英語、法語、西班牙語,由她翻譯的《唐·吉訶德》被公認為最優秀的翻譯佳作,到2014年已累計發行70多萬冊。楊絳93歲出版散文隨筆《我們仨》,風靡海內外,再版達一百多萬冊,96歲成出版哲理散文集《走到人生邊上》,102歲出版250萬字的《楊絳文集》八卷。

自在的大家,最才的女子

楊家世居無錫,是當地一個有名的知識分子家庭。楊絳的父親楊蔭杭學養深厚,早年留日,後成為江浙聞名的大律師,做過浙江省高等審判廳廳長。辛亥革命前夕,楊蔭杭於美國留學歸來,到北京一所法政學校教書,就在這年7月17日,楊絳在北京出生,父親為她取名季康,小名阿季。楊絳是蘇州振華女學校的畢業生,振華女學校是江蘇省蘇州十中的前身,1939年蘇州淪陷期間,振華搬遷到上海,楊絳擔任了振華校長。

1928年,楊絳十七歲,她一心一意要報考清華大學外文系,奈何清華在南方沒有招收女生的名額,楊絳只得轉投蘇州東吳大學。求學時老師給楊絳的批語是“仙童好靜”,在英才濟濟的東吳大學,她很快就奠定了自己才女的地位:中英文俱佳的楊絳是班上的“筆桿子”,東吳大學1928年英文級史、1929年中文級史,都由她“操刀”。她還喜歡音樂,能彈月琴,善吹簫,工崑曲。大學期間,自修法文,拜一位比利時的夫人為師,學了一口後來清華教授樑宗岱稱讚不已的法語。

求學清華時,一貫愛好文學的楊絳開始自己創作,備受任課教師朱自清的欣賞,她的第一篇散文《收腳印》跟第一篇小說《璐璐,不用愁!》都是被他推薦至《大公報·文藝副刊》上發表。楊絳在清華沒能拿到碩士學位,後陪錢鍾書西方遊學,也未攻讀任何學位,但她一路旁聽,一路自修,坐擁書城,遍讀喬叟以降的英國文學,還不時跟丈夫展開讀書競賽。兩人回到家中無事,便對坐讀書,還常常一同背詩玩兒,發現如果兩人同把詩句中的某一個字忘了,怎麼湊也不合適,那個字準是全詩中最欠貼切的字,“妥帖的字,有黏性,忘不了。”

楊絳的翻譯生涯最早追溯到清華讀研時,一次錢鍾書的老師葉公超請她到家裡吃飯,飯後拿出本英文刊物,讓楊絳譯出其中一篇政論《共產主義是不可避免的嗎?》。她當時心想:莫非葉先生是要考考錢鍾書的未婚妻?在此之前,她英文雖棒,也從未學過、做過翻譯,但也只得硬著頭皮“應考”。交稿時葉公超卻連連稱讚“很好”,推舉發表到《新月》雜誌。從此楊絳一發不可收拾,走上了翻譯的道路。她翻譯的47萬字的法國小說《吉爾·布拉斯》,受到朱光潛的高度稱讚:我國散文(小說)翻譯“楊絳最好”。

1958年,47歲的楊絳,利用大會小會間隙,開始自學西班牙語,1978年4月,楊絳翻譯的《堂吉訶德》出版。1986年10月,西班牙國王專門獎給75歲的楊絳一枚“智慧國王阿方索十世十字勳章”,以表彰她的傑出貢獻。

楊絳的作品中特別引起國內外關注的是楊絳在國內率先出版的幾部描寫極“左”思潮下乃至“文革”中知識分子命運的散文集跟小說,胡喬木評價《幹校六記》:“怨而不怒,哀而不傷,纏綿悱惻,句句真話。”1988年出版的長篇小說《洗澡》堪稱是楊絳的文學創作的頂峰。施蟄存評價《洗澡》是:“半部《紅樓夢》加上半部《儒林外史》”,並說“(楊絳)運用對話,與曹雪芹有異曲同工之妙”。楊絳自謙道:“《洗澡》是我的試作,我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寫小說。”楊絳的一切都是“試”,從散文、翻譯到劇本、小說,而每試即拔頭籌。這個“試”是一種從容不迫的平常心,沒有一絲跳著跑著爭名奪利的浮躁。

最賢的妻,感人至深我們仨

“錢鍾書夫人”是楊絳的終身職務跟最響亮的稱號。在錢楊的人生結合中,楊絳一直站在錢鍾書身後,是錢鍾書口中“最賢的妻,最才的女”。

1935年7月13日,錢鍾書與楊絳在蘇州廟堂巷楊府舉行了結婚儀式。結婚不久,他們便結伴到英國牛津大學去了。由於楊絳不願意增加老父親的經濟負擔,也不願意跟丈夫分開來求學,所以她在牛津只是一個旁聽生,學習之餘,楊絳幾乎攬下生活裡的一切雜事,做飯製衣,翻牆爬窗,無所不能。錢的母親感慨這位兒媳,“筆桿搖得,鍋鏟握得,在傢什麼粗活都幹,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水能遊,出水能跳,鍾書痴人痴福。”

錢鍾書有今天的著作面世,既是楊絳擔負了大多數家庭瑣事,更直接的還是楊絳拼命儲存了錢鍾書許多重要手稿。從20世紀40年代在上海孤島時期,楊絳在日軍傳喚她時,拼命地把錢鍾書《談藝錄》手稿藏好。錢鍾書《圍城》創作也正是在楊絳創作的啟發下動的念頭。為此楊絳節衣縮食,辭退保姆,自任“灶下婢”,讓錢鍾書減少教課時間全心創作。錢鍾書的短篇小說集《人·獸·鬼》能儲存出版是因為“此稿本曾由楊絳女士在兵火倉皇中錄副,分藏兩處”,書出版後錢鍾書用英文寫下了一句耐人尋味的名言:“贈予楊季康絕無僅有的結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錢鍾書”。對此,楊絳認為:“三者應該是統一的。夫妻該是終身的朋友,夫妻間最重要的是朋友關係,即使不是知心朋友,至少也該是能做伴侶的朋友或互相尊重的伴侶。

錢鍾書的短篇小說集《人·獸·鬼》能儲存出版是因為“此稿本曾由楊絳女士在兵火倉皇中錄副,分藏兩處”,書出版後錢鍾書用英文寫下了一句耐人尋味的名言:“贈予楊季康絕無僅有的結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錢鍾書”。錢鍾書先生跟女兒錢瑗去世後,楊絳整理出版了卷帙浩繁的錢鍾書英文跟中文手稿,特別是錢鍾書英文手稿,還蘊含著錢鍾書先生想寫而未能完成的英文《管錐編》。楊絳寫出了一家人感人至深的散文集《我們仨》,這個書題原來是女兒錢瑗準備寫而未能完成的。楊絳把這個稱之為:我們仨失散了,留下我獨自打掃現場,我一個人思念我們仨。

超然的隱士,通透的智者

楊絳有篇散文名為《隱身衣》,文中直抒她跟錢鍾書最想要的“仙家法寶”莫過於“隱身衣”,隱於世事喧譁之外,陶陶然專心治學。生活中的她的確幾近“隱身”,低調至極,幾乎婉拒一切媒體的來訪。她早就借翻譯英國詩人蘭德那首著名的詩,寫下自己無聲的心語:“我跟誰都不爭、跟誰爭我都不屑;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準備走了。”

北京三里河的國務院宿舍區,是楊絳居住了37年的地方。她的家是院子裡唯一一戶沒有封閉陽臺的。中國總會計師協會前會長劉長琨住在楊絳家對門,有一次問楊絳:“為什麼不把陽臺封起來呢?”楊絳回答得很乾脆:“為了坐在屋裡能夠看到一片藍天。”

屋裡,是水泥地跟白石灰牆,四壁樸素。辦公桌的後面有一排暖氣,熱氣已把牆壁薰出一道道黑印來,有一年春節前打掃衛生時,保姆想把黑印擦掉,結果反而越擦越髒,只好作罷。單位多次提出為她裝修跟粉刷房屋,她總是婉言謝絕,說自己住慣了。

“她的家裡藏書不多,但是字典很多,各種語言的都有,上面被她跟錢鍾書先生寫得密密麻麻,因為他們在不斷糾正字典裡的差錯。”中國社會科學院外國文學研究所研究員朱虹說。

無數媒體想拜訪楊絳,都未果。她的保姆吳女士說:“她現在年紀大了,聽力不太好,家裡的'電話都由我來接聽,媒體的拜訪也都免了。”能見到她的人,只有錢家幾位近親,外文所跟出版社相交數十年的學生與老友,每每見面,也只有十來分鐘。由於聽力原因,她與他們“筆談”。“錢鍾書先生在時,他們夫婦就常年生活在這種狀態裡。”朱虹說:“很難把他們同整天跑這個會那個會,到處演講的‘專家’聯絡起來,他們跟這些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然而,隱身於世並不等於她‘兩耳不聞窗外事’。從2004年到2016年的十多年間,從93歲到105歲,楊絳先生從未停止過思考跟對文字的筆耕,先後出版《楊絳文集》、《楊絳全集》等作品集。與《楊絳全集》同時出版的,還有一部中篇小說《洗澡之後》。這是楊絳給自己1988年的長篇小說《洗澡》寫的續作。她98歲動筆,幾易其稿,直到今年4月才決心拿出來發表。楊絳解釋了續寫的原因:“假如我去世以後,有人擅寫續集,我就麻煩了。現在趁我還健在,把故事結束了吧。”於是,在《洗澡之後》的結尾,楊絳特意再說了一句:“故事已經結束得‘敲釘轉角’。誰還想寫什麼續集,沒門兒了!”

除了寫作,楊絳先生還堅持做慈善事業。2001年,她跟清華大學簽訂協議書,將錢鍾書跟她當年上半年所獲稿酬72萬元及其後他們發表作品獲得的報酬,全部捐獻給母校,設立“好讀書獎學金”,幫助愛好讀書的清寒子弟完成學業。目前,“好讀書獎學金”本金已累計達1400萬元,已獎勵了400多名清華學子。而且,楊絳還會跟獲得獎學金的“小友”“讀書的種子”見面聚談。

這就是楊絳,她靜悄悄地隱身,又在靜悄悄地影響著這個時代。

晚年的楊絳在與老、病、忙的鬥爭中回憶、思索、筆耕不輟,平靜而執著地尋返皈依之路。楊絳對死生之道的參悟,使她確信靈魂的不朽,從而坦然面對生命的盡頭,不曾停頓的是探究生命意義的步伐。楊絳譯介蘇格拉底臨刑前與弟子的談話錄——《斐多》提到:“真正的追求哲學,無非是學習死,學習處於死的狀態。”楊絳的文字,帶給我們許多對生命根本問題的思考。

楊絳以“回憶”為生命的本質,在於能與親人在永恆的時光隧道里相聚相守。在她獨自尋返精神家園的歸途中,始終伴著含淚微笑的溫馨緬想。她用緬想之火,悲憫而幸福地點亮寂寂的歸途。這歸途與緬想之火,沒有炙可熔鋼的沸點跟熱力,而是鉛華落盡的溫熱,烘烤著楊絳柔弱而堅韌的晚年生命,閃耀著真淳成熟的光華。

柯靈說,楊絳的笑是用淚水洗過的,所以笑得明淨,笑得蘊藉,笑裡有橄欖式的回甘。楊絳含淚淡笑,用生命跟一枝纖筆為這個雖有缺陷卻不失可愛的世界——“罩上一層柔跟的金光”,也為我們尊貴的生命傾注進一分真誠的關愛跟守護。

2011年,楊絳說:“我今年100歲,已經走到了人生的邊緣,無法確知自己還能往前走多遠,壽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淨這100年沾染的汙穢回家。我沒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裡過平靜的生活。”楊絳對“回家”安之若素,既無所求,亦無所懼,只感到內心的充盈,可稱平跟的幸福。

而今,楊絳先生,這位超然的隱士、通透的智者,文壇中自在的大家、“最才的女”,錢鍾書先生的朋友、情人、“最賢的妻”“回家”了,洗盡一生鉛華,回家跟“他們仨”團圓了。

楊絳給年輕人的寄語

1、你的問題主要在於讀書不多而想得太多。

2、如要鍛鍊一個能做大事的人,必定要叫他吃苦受累,百不稱心,才能養成堅忍的性格。一個人經過不同程度的鍛鍊,就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搗得愈碎,磨得愈細,香得愈濃烈。

3、有些人之所以不斷成長,就絕對是有一種堅持下去的力量。好讀書,肯下功夫,不僅讀,還做筆記。人要成長,必有原因,背後的努力與積累一定數倍於普通人。所以,關鍵還在於自己。

4、少年貪玩,青年迷戀愛情,壯年汲汲於成名成家,暮年自安於自欺欺人。人壽幾何,頑鐵能煉成的精金,能有多少?但不同程度的鍛鍊,必有不同程度的成績;不同程度的縱慾放肆,必積下不同程度的頑劣。

5、在這物慾橫流的人世間,人生一世實在是夠苦。你存心做一個與世無爭的老實人吧,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你稍有才德品貌,人家就嫉妒你排擠你。你大度退讓,人家就侵犯你損害你。你要不與人爭,就得與世無求,同時還要維持實力準備鬥爭。你要跟別人跟平共處,就先得跟他們周旋,還得準備隨時吃虧。

6、惟有身處卑微的人,最有機緣看到世態人情的真相。一個人不想攀高就不怕下跌,也不用傾軋排擠,可以保其天真,成其自然,潛心一志完成自己能做的事。

7、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到某個人身上,得到愛情未必擁有金錢;擁有金錢未必得到快樂;得到快樂未必擁有健康;擁有健康未必一切都會如願以償。保持知足常樂的心態才是淬鍊心智、淨化心靈的最佳途徑。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於精神,這種快樂把忍受變為享受,是精神對於物質的勝利,這便是人生哲學。

8、我是一位老人,淨說些老話。對於時代,我是落伍者,沒有什麼良言貢獻給現代婚姻。只是在物質至上的時代潮流下,想提醒年輕的朋友,男女結合最最重要的是感情,雙方互相理解的程度。理解深才能互相欣賞、吸引、支援跟鼓勵,兩情相悅。門當戶對及其他,並不重要。

9、我跟誰都不爭,跟誰爭我都不屑。簡樸的生活、高貴的靈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

楊絳的人物事蹟材料2

五月二十七日晨,在協和醫院送別楊絳先生。先生容顏安詳、平和,一條藍白小花相間的長款絲巾熨帖地交疊於頸下,漾出清新的暖意,讓人覺得她確已遠行,是回家了,從“客棧”返回她心窩兒裡的家。

2014年夏末秋初,《楊絳全集》九卷本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二百六十八萬字,涵蓋散文、小說、戲劇、文論、譯著等諸多領域,創作歷程跨越八十餘年。其時,楊絳先生剛剛安靜地度過一百零三歲生日。

這套讓人欣喜的《楊絳全集》,大氣,典雅,厚重,嚴謹,是熱愛楊絳的出版人對先生生日最莊重的祝福,也是跨東西兩種文明之上的楊絳先生,以百餘歲之不倦的創造力和智慧心,獻給讀者的寶貴禮物。現在是20xx年的7月,我把《楊絳全集》再次擺放案頭開始慢讀,我願意用這樣的方式紀念這樣一位前輩。這閱讀是有聲的,紙上的句子傳出楊絳先生的聲音,慢且清晰,和楊絳先生近十年的交往不斷浮上眼前。

作為敬且愛她的讀者之一,近些年我有機會十餘次拜訪楊絳先生,收穫的是靈性與精神上的奢侈。而楊絳先生不曾拒我,一邊印證了我持續的不懂事,一邊體現著先生對晚輩後生的無私體恤。後讀楊絳先生在其生平與創作大事記中寫下“初識鐵凝,頗相投”,略安。

20xx年x月x日晚,是我第一次和楊絳先生見面。在三里河南沙溝先生家中,保姆開門後,楊絳親自迎至客廳門口。她身穿圓領黑毛衣,鏽紅薄羽絨背心,藏藍色西褲,腳上是一塵不染的黑皮鞋。她一頭銀髮整齊地攏在耳後,面板是近於透明的細膩、潔淨,實在不像近百歲的老人。她一身的新鮮氣,笑著看著我。我有點拿不準地說:我該怎麼稱呼您呢?楊絳先生?楊絳奶奶?楊絳媽媽……只聽楊絳先生略帶頑皮地答曰:“何不就叫楊絳姐姐?”

我自然不敢,但那份放鬆的歡悅已在心中,我和楊絳先生一同笑起來,“笑得很樂”——這是楊絳先生在散文裡喜歡用的一個句子。

那一晚,楊絳先生的樸素客廳給我留下難忘印象。未經裝修的水泥地面,四白落地的牆壁,靠窗一張寬大的舊書桌,桌上堆滿了文稿、信函、辭典。沿牆兩隻罩著米色卡其布套的舊沙發,通常客人會被讓在這沙發上,楊絳則坐上旁邊一隻更舊的軟椅。我仰頭看看天花板,在靠近日光燈的地方有幾枚手印很是醒目。楊絳先生告訴我,那是她的手印。七十多歲時她還經常將兩隻凳子摞在一起,然後演雜技似的蹬到上面換燈管。那些手印就是換燈管時手扶天花板留下的。楊絳說,她是家裡的修理工,並不像從前有些人認為的,是“塗脂抹粉的人”,“至今我連陪嫁都沒有呢。”楊絳先生笑談。後來我在一次接受媒體採訪時描述過那幾枚黑手印,楊絳先生讀了那篇文章說:“鐵凝,你只有一個地方講得不對,那不是黑手印,是白手印。”我趕緊仰頭再看,果然是白手印啊。歲月已為天花板蒙上一層薄灰,手印嵌上去便成白的了。而我卻想當然地認定人在勞動時留下的手印必是黑的,儘管在那晚,我明明仰望過客廳的天花板。

我喜歡聽楊絳先生說話,思路清晰,語氣沉穩。雖然形容自己“坐在人生的邊上”,但情感和視野從未離開現實。她讀《美國國家地理》,也看電視劇《還珠格格》,知道前兩年走俏日本的玩偶“蒙奇奇”,還會告訴我保姆小吳從河南老家帶給她的五穀雜糧,這些新鮮糧食,保證著楊絳飲食的健康。

跟隨錢家近二十年的小吳,悉心照料楊絳先生如家人,來自鄉村的這位健康、勤勉的中年女性,家裡有人在小企業就職,有人在南方打工,亦有人在大學讀書,常有各種社會情狀自然而然傳遞到楊絳這裡。我跟楊絳先生開玩笑說,您才是接“地氣”呢,這地氣就來自小吳。楊絳先生指著小吳說:“在她面前我很乖。”小吳則說:“奶奶(小吳對楊絳先生的稱呼)有時候也不乖,讀書經常超時,我說也不聽。”除了有時讀書超時,楊絳先生起居十分規律,無論寒暑,清晨起床後必先做一套錢鍾書先生所教的“八段錦”,直至春天生病前,彎腰雙手可輕鬆觸地。

我想起楊絳告訴我錢先生教她八段錦時的語氣,極輕柔,好像錢先生就站在身後,督促她每日清晨的健身。那更是一種從未間斷的想念,是愛的宗教。楊絳晚年的不幸際遇,喪女之痛和喪夫之痛,在《我們仨》裡,有隱忍而剋制的敘述,偶爾一個情感濃烈的句子跳出,無不令人深感鈍痛。她寫看到愛女將不久於人世時的心情:“我覺得我的心上給捅了一下,綻出一個血泡,像一隻飽含著熱淚的眼睛”,送別阿圓時,“我心上蓋滿了一隻一隻飽含熱淚的眼睛,這時一齊流下淚來”。但是這一切並沒有摧垮楊絳,她還要“打掃現場”,從“我們仨”的失散到最後相聚,楊絳先生獨自一人又明澄勇敢、神清氣定地走過近二十年。這是一個生命的奇蹟,也是一個愛的奇蹟。

我還好奇過楊絳先生為什麼總戴著一塊圓形大表盤的手錶,顯然這不是裝飾。我猜測,那是她多年的習慣吧,讓時間離自己近一些,或說把時間帶在身邊,隨時提醒自己一天裡要做的事。在《我們仨》中楊絳寫下這樣的話:“在舊社會我們是賣掉生命求生存,因為時間就是生命。”如今在家中戴著手錶的百歲楊絳,讓我看到了雖從容卻嚴謹的學者風範。而小吳告訴我的,楊絳先生雖由她照顧,但至今更衣、沐浴均是獨自完成,又讓我感慨:楊絳先生的生命是這樣清爽而有尊嚴。

楊絳的人物事蹟材料3

自她之後,世上再無人能擔得起“最賢的妻,最才的女”這一聲譽。——題記

她是一代才女,出身於開明的書香門第,自小父親對她的教誨不多,只僅有三條:不虛假做人,不做高官,從心而行。這三條教誨伴她度過105年的亂世歲月,但她在亂世中仍那麼寵辱不驚,淡然優雅,活出自己的風采。她的靈魂散發著優雅的書香,她的骨肉流露著細膩的才情。

“最賢的妻,最才的女”是鍾書與世人給她的聲譽。她的賢惠靜雅,滿腹詩書是在暢遊書海後內心深處的沉澱與思考,正是這樣的閱讀,成就了這個嫻靜的她。一輩子她歷盡滄桑,唯有書籍在她欣喜時、悲痛時、無奈時一直陪伴著她,支撐著她,堅強無畏地走在人生的路上,淡然世俗的不公與挫折,這是多麼高尚的境界。

“與君相識,猶如故人”這是她與鍾書的愛情,千萬人之中,得以有一雙梁祝,也許,這楊絳與鍾書就是千萬人之中少有的幸運,他們的愛情,經得起風花雪月與大風大浪,也耐得住平平淡淡,柴米油鹽。她為了鍾書,甘做“灶下婢”;鍾書為了她,情願放棄學業,是怎樣的愛情可以支撐起他們的幸福與擔當,兩個人的相伴,互相支援著,鼓勵著。他們一路走來,異地時書信往來,你儂我儂;同地時互相幫襯,相敬如賓。鍾書說:“她滿足了我對愛人的一切要求,既是我的情人,又是我的同學、摯友。”無數歲月裡,他們的意志與性情將挫折苦難化為情意與驚喜,風塵中,他們的信任與尊重,理解與包容化為一縷縷暖陽射入心間,化為一陣陣春風吹拂心田,這是世人所向的愛情。他們是愛情的標杆,矗立在這世間。

她笑對浮生,跋涉世間,淡然如菊,安之若素。她曾在散文集中寫道“我與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她保持自己內心的自由與平靜,她跨越世紀的人生十分精彩,她對生活的態度一絲一毫的滲人她的文字中,令人不禁感慨,她是亂世中的溫柔的慰藉!她在歲月中,失去的只是年齡、稚嫩與容顏,不老的是她的優雅與人格的魅力,她總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淡雅,獨立在歲月的倒影之中,給予人們溫暖與力量。她好似一罈陳酒,濃厚朴實,歷久彌香,在歲月的打磨洗滌下留芳萬年。86歲高齡失去了愛女錢媛,87歲高齡又失去鍾書,她一人又耐住萬般淒涼孤寂,尋找昔時《我們仨》的溫暖與美好。縱使她已逝去,她靈魂的深情優雅,淡然清朗依舊在歲月的更替中流淌,歲月風塵依舊難掩她的風華,她在世間萬物的輪迴中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