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論話語的有效性與適度理性-關於我國當代文藝學學科建設癥結

才智咖 人氣:1.17W
文論話語的有效性與適度理性-關於我國當代文藝學學科建設癥結
Abstract : Literary criticism in the last twenty years has constantly engendered a lack or abuse of the validity of the discourse in literary theory. The reconstruction of this validity will have to focus on the exploration of reason in the literary theory , which can be accessed only through a critical review of the traditional rationality. The excuse of a “Chinese way of reading” may help avoidance the scrutiny of the classical works. This extreme attitude of a critical reconstruction of the academic reason will perhaps be practical with modern literary studies at a time of doubts atout rationality and modernity.

Key words : literary criticism ; literary theory ; validity ; reason



中國的現當代文藝理論從王國維算起已經走了百年的路程。前80 年中,有關文藝理論方面的作家不多,作品也不多,但取得的進展是清晰的,那就是介紹西方(主要是19 世紀以前) 的文論成果,整理中國傳統文論,以及初步的比較、融合。後20 年文論作家眾多,著作汗牛充棟,雖不乏精心之作,但被埋沒於大量粗製濫造的即興發揮中,難成氣候。現在,即使是業內人士也不知道中國的文論今天到底走到了哪一步。文論話語缺乏有效性,大量的創作自說自話,不管別人說過什麼,因而不被別人在乎;量的積累沒有導致學科本身的有效積累;各種主義、“新說此起彼伏;沒有公認的學術問題,只有公認的熱點問題……如今,對這些阻礙文藝學學科發展的問題的存在,已經有了廣泛的共識。如葉朗曾呼籲“接著講”(文論要接著朱光潛、宗白華等前輩的成就往下講),許明曾提出建立文藝學學科規範,這些都受到業內人士的關注和反響,因為他們針對的問題是相同的。
但對這些問題的癥結所在以及克服之道,學界存在著不同的看法。筆者認為,近二十年廣泛存在著的急功近利情緒,是導致文論混亂局面的主要原因;而要使文論話語獲得有效性,文論學科能夠有效積累,關鍵是要在文論自身的問題及其學理之中說話。
為此,文論史上各重要代表人物的著述就應當得到很好的研究。對於現代文論,從柏拉圖、亞里士多德、康德、黑格爾,直到尼采、福科、哈貝馬斯的著述,是不可迴避的。不是因為他們名氣大,而是因為這是我們進入問題、取得突破的首要理論資源。“接著講”就是要接著他們的問題講,這就需要從他們的著述中重建這些問題,觀察他們發現了什麼,走向了何處,給文論帶來了什麼積極的價值,以及(可能的) 消極後果
“接著講”並非“順著講”。20 世紀80 年代以來,中國文論的弊病之一就是上述不顧學科本身的積累,自說自話;弊病之二,則是對待經典的“學習”式態度:只要是經典,便全都正確。不少文章為證明自己的觀點正確,支離破碎地引用經典中的隻言片語,以為這就能增加說服力,這其實是“順著講”而非“接著講”。這和那些沒有根據的亂講都出自同一個毛病,即缺乏對經典的深入研究,沒有進入問題。“接著講”暗含著“對著講”乃至“不接著(經典的話題) 講”。但這是在弄明經典話題(例如它的邏輯陷阱或敘事策略) 的前提下所提出的具有針對性的策略,而不是在對問題背景惘然無所知的情況下自以為是的對抗。福科沒有接著西方傳統中理性的路子講,但在他對話語權力作種種揭露時,逮住了傳統形而上學和理性主義的要害。
筆者並不一般地反對文論要接著朱光潛、宗白華講。這兩位大師對中國現代文藝學科的貢獻是公認的、明晰的,我們應當從他們到達的地方或周圍繼續下去。但是我們應當接著的'是他們所涉及的問題,而這些問題是有傳統的,有歷史的。朱光潛、宗白華都認真地力圖從學理上對這些問題作出反應。我們如果深入到這些問題及其學理中,便意味著要擁有與他們相同的源頭知識及學力。
我們有責任去發現他們尚有誤解或未做通之處,並加以改進。對這些是不能接著講的。例如,中國現代文論的西學資源有許多來源於他們的譯介,如果我們僅從他們的譯本或介紹來了解西方文論,而不研究原有典籍,就可能捨本逐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