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窺曹丕“經國大業”辭賦觀之內涵及成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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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曹丕作為建安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本文由《典論論文》一文入手,解構了他辭賦觀的深層內涵,從文學批評的角度分析了“蓋文章者,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的含義,即文學創作應當體現人生理想、成就偉業,流傳後世。文章最後還從個人、時代、文學三個角度對此種辭賦觀的成因進行全面解讀。

管窺曹丕“經國大業”辭賦觀之內涵及成因

關鍵詞:建安文學;曹丕;辭賦觀;“經國大業”;成因

曹丕是漢魏時期重要的文學理論批評家,《昭明文選》作為現存的最早一部漢族詩文總集選錄了《與吳質書》以及《典論論文》,其中曹丕對自己的文學思想理論進行了充分闡釋,而尤以《典論論文》為是魏晉時期文學理論的發軔之作。在論述中,曹丕對於文學的價值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蓋文章者,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年壽有時而盡,榮樂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無窮。是以古之作者,寄身於翰墨,見意於篇籍,不假良史之辭,不託飛馳之勢,而聲名自傳於後。”

曹丕在《與王朗書》雲: “生有七尺之形,死惟一棺之土。惟立德揚名,可以不朽,其次莫若著篇籍。……故論撰所著《典論》、詩賦,蓋百餘篇。”《典論論文》中寫道: “日月逝於上,體貌衰於下,忽然與萬物遷化,斯志士之大痛也! 融等已逝,唯幹著《論》,成一家之言。”

由此可見,對於曹丕而言,文章的最基本的功用是應當能使作者名垂千史、流芳百世。在曹丕眼裡,就算時光流逝,生命終結,但“一家之言”卻應當流芳百世。

談其成因,首先,從創作主體的角度分析,曹丕在文學創作上可謂是才高八斗的, 陳壽說“天資文藻, 下筆成章, 博聞疆識, 才藝兼該”。鍾嶸《詩品》中把他列為中品也是很好的例子。他還在《三國志魏志陳思王傳中》說“文帝御之以術, 矯情自飾, 宮人左右, 併為之說, 故遂定為嗣”也證明曹丕還善於運用權術。作為文人騷客中的一員,同時又作為一個善用權術、長袖善舞的統治者, 他能認識到文章的作用也是意料之中的。

另外,曹丕自幼隨父戎馬一生,金戈鐵馬,所聞所見,感慨於懷,人的掌控力太小而“未若文章之無窮”,因此,撰寫詩文來寄託自己的'壯志,使得“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讓自己流芳百世。

值得一提的是,他寫這篇《典論》, 也是有其政治目的的,曹丕當時剛當繼位不久,在這個節骨眼上,穩固政局則顯得尤為重要。所以,綜合考慮其動機,《典論》這篇文章的誕生在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化解文人的怨恨情結, 誘導文人安心文章, 消除文人干政抱負, 以期鞏固曹魏政權”。從文字的角度來講,“文章經國之大業, 不朽之盛事”之後, 接著就說“古之作者, 寄身於翰墨, 見意於篇籍, 不假良史之辭, 不託飛馳之勢” 這顯而易見就是在灌輸勸誡文人們,提醒他們只要專注於文章就可以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曹丕與吳質的信函中,他只稱讚了徐幹一個人, 說他“獨懷文抱質, 恬淡寡欲, 有箕山之志, 可謂彬彬君子矣。” 曹丕以這種“恬淡寡欲”之人為文人的典範也可以看出他深層次的政治意圖。

其次,在“漢末士流,已重品目,聲名成毀,決於片言”的情況下,任何野心家在形成一定權勢地位後,都特別重視文學文章作為輿論工具的重要作用。加之光和元年漢靈帝和宦官為了排斥士族,設立鴻都門學。“其諸生皆救抄郡之公舉辟召,或出為刺史、太守,人為尚書、侍中,乃有封侯賜爵者”,由此而形成一股新興的社會勢力。在曹丕眼中,文士不應當僅僅是應和酬唱的友人,更應該是草檄作頌、紀事銘功的僚屬,乃至出謀劃策、運籌帷幄而決勝千里的智囊。

因此,這種受其父親曹操的耳濡目染,以及環境的客觀需要都對曹丕產生著巨大影響。加之在社會中的親身體驗更使得他深刻認識到了文學的重要作用,才使得把文學提到前所未有的地位成為可能。

最後,從文學的角度來解釋,魏晉南北朝時期在中國歷史上的地位相當特殊,對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民族心理而言,先後出現的政權的割據和領土的分治,無疑是一個很黑暗、不光彩的階段。與此同時,儒家思想失去了在思想上的統治地位,這就使得個人的價值開始得到肯定。

時局的動盪不安又造成了個體對於生與死,存與亡的大面積反思。《與王朗書》中曹丕曾雲:“生有七尺之形,死惟一棺之土。”其《與吳質書》又說:“昔年疾疫,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痛可言邪?……謂百年己分,可長共相保;何圖數年之間,零落略盡,言之傷心!”曹丕追念故人,催人淚下,生死之間,眾生平等。

由此看出,建安時期生命意識普遍自覺而強烈,被轉化為改變社會時代的無窮動力,救民於水火之中是他們普遍的共鳴。不論是《典論論文》裡的“蓋文章者,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還是《與王朗書》中的“唯立德揚名,可以不朽,其次莫如著篇籍”乃至《又與吳質書》中的“著《中論》二十餘篇,成一家之言,辭意典雅,足傳於後,此子為不朽也”都是實現人生價值的體現。

一言以蔽之,曹丕在文學史上價值不僅僅體現在文學創作上。他所撰寫的《典論》闡述了文章的社會功用和對個體的現實價值,這樹立了文學批評史上的一個標杆。這一中對文學自身價值思考的歷史視野充分表現了他的遠見卓識,也是當時文學趨向自覺的深刻表現。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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