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的最好時機是夢想破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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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夢想破滅時,你會覺得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時機呢?下面變身的最好時機是夢想破滅時是小編為大家帶來的,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變身的最好時機是夢想破滅時

  

失落的夢想

生命中的失落是說真的有些夢想,我們意識到,因為自己的侷限,可能真的無法完成。歐文亞隆在自己的小說裡不止一次的提到他的來訪者的職業,其中好像有起碼兩位都是芭蕾舞演員,卻都因為自己的身體疾病,不得不在很年輕的時候放棄對自己像生命般重要的芭蕾舞事業。

歐文亞隆在[一日浮生]這部小說裡也講了一位遇到“寫作瓶頸”,在自己20歲的時候就想寫一部關於尼采的小說,卻在年過八旬都沒有任何進展的來訪者。讀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我也覺得錯愕:到底是要去欣賞這位老人的執著,還是為他在毫無進展中蹉跎自己的生命而扼腕嘆息?

多年前我還在讀土木研究生的時候,就一直執著的想要去美國讀心理學博士,可是我一直沒有去成。我曾經有一年多的時間都在教托福考試,它跟土木或者心理學都沒有任何相關。我還記得自己大學和研究生時的死黨略帶諷刺的說我:“我覺得你很可能就一直教英語了。”(他自己也不喜歡土木,但是還是讀到了博士畢業。)

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一直教英文,因為我的全部天賦,熱情,才華和意義在教英文這件事情上得不到充分的表達。最後我還是如願以償的學了心理學,走上了這條我真正喜歡的道路。並且更有趣的是,我現在並不那麼急著想去美國,因為我發現我並不是真的喜歡做心理學實驗或者搞科研,而是更喜歡可以真正幫助到別人的團體和個案諮詢。我想有機會我還是會去美國,但僅僅是為了看看不一樣的文化和世界,而不是像當初想的那樣:擠進最頂尖的學術殿堂。

我在想,如果一個人真的可以直面她的失去和侷限,她會有什麼不同?我想那會是一份坦然。他會發現,原來自己“失去”和“錯過”的很多夢想,其實有些是一時興起的幻想,有些是並不能充分表達自己全部意義,熱情和天賦,有些是因為身體或者其他客觀的原因無法從事,有些則是在生命發生重大轉變後自然變得沒那麼重要的事情(比如一位從前想當創業公司的CEO, 生了一個患有自閉症的孩子之後轉而開始關心所有自閉症兒童的母親)。

是的,很多夢想我們不會實現。但是這種直面生命侷限的態度並不是悲觀,相反,它是在我們有了更加清晰的自我認知以後,能夠成熟面對失去和放棄的一種態度。

順從自己的心,更順從生命的偶然和不確定性

現在你會聽到很多名人做演講時都說follow your heart(跟隨你的心),我自己也在2009年的時候深受喬布斯的鼓舞,決定跟隨自己的心和直覺去生活。但是很多人都忘了提到,跟隨自己心意可能還不夠,我們還需要順應生命的偶然和不確定性。

什麼是生命的偶然和不確定性?Malcom Gladwell在他那本著名的[Outliers]中有個特別有趣的發現。從前我們討論成功更多的是談天賦和個人努力,但是Gladwell卻在他的書中通過非常有趣的研究和資料告訴我們:你出生的時間或者地點都會深深影響你的成功和命運。Gladwell甚至用他的資料推測出:如果你要成為比爾蓋茨或者喬布斯那樣的IT巨頭,你必須出生在1954到1955年之間。

Gladwell在書中借用Microsoft的一名高管的話解釋道:“1975年是個人電腦革命的春天,如果你在那時已經太老了,也許你早就已經在IBM找了一份工作,而一旦你在IBM有了一份工作,你就很難向著新世界轉變了。你在一個數億美元的大公司工作,有著不錯的薪水,你就會想 ‘為什麼要因為那些小破電腦而毀了自己的前途呢?’” 所以Gladwell推測在1952之前出生的人都不太有希望了。

同時你也不能太年輕,你需要在1975這個時間剛剛好邁入事業的起點,所以你不希望在1975年自己都還只是箇中學生,所以Gladwell又排除了1958年之後出生的'人。所以最理想的年齡是你足夠大,能夠趕上這場1975年的革命,卻又足夠年輕,不至於錯過它。最後,Gladwell得出結論,這個人最好是在1975年時恰好是20,21歲這個年紀,也就是出生在1954到1955年之間。

有趣的是,比爾蓋茨的出生時間是1955年10月28號,保羅艾倫(微軟的聯合創始人)的出生時間是1953年1月21號,史蒂夫·鮑爾默(蘋果公司聯合創始人)的出生時間是1956年3月24號,喬布斯的出生時間是1955年2月24號,埃裡克·施密特(谷歌前CEO)的出生時間是1955年4月27號……

當時看到這些數字我驚呆了,我一直深深欽佩這些人的天賦,才華,勇氣,創新精神和堅持不懈的努力,卻忘了他們的成就其實也有太多的偶然。這種偶然是一個時代的脈搏,是一種革命的興起或者衰落,是一個歷史背景下的時勢造英雄。

同樣如果你仔細想想中國的現狀,阿里的創始人馬雲出生於1964年10月15日,百度創始人李彥巨集出生於1968年11月17日,騰訊創始人馬化騰出生於1971年10月29日,這些數字又說明什麼?因為1990年代正是中國的網際網路開始興起的時候,按照Gladwell的思路,他們的出生日期正好趕上了中國的網際網路革命,他們在那個時間,都是剛剛好20歲左右的年紀。

我又想起Michael Sandel在他的哈佛大學公開課[Justice]上發生的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在講什麼事公正時對講臺下的同學們說:其實你們能來到哈佛讀書,也是一種繼承。有同學站起來反對:“老師,你不同意你的說法,我能來哈佛,完全都是靠自己的勤奮,並不是繼承什麼。”

Michael Sandel反問他:“你難道覺得勤奮本身不是一種繼承嗎?你有相對安全的環境學習,你不用擔心下一頓飯在哪裡,你所住的社群沒有一群販毒或者搶劫的失足青年拉你下水,也不用忍受吸毒的父母,你覺得這些不是一種繼承嗎?”

前兩天跟好朋友討論我們出生的年代時,也深深地感到慶幸。我們的祖輩在生存線上掙扎,他們很難有自我和自主,但是他們還是養活了我們的爸媽。爸媽也沒有自我,但是他們已不再為生存掙扎,而是想辦法讓我們受到更好的教育。到了我們這一代,我們才敢談自我,才敢去追求自我實現和做自己,這難道不也是一種繼承嗎?

我想這就是對生命的臣服:我們意識到自己真的很渺小,我們身上不可避免地帶著自身文化給我們的侷限,帶著我們出生的時間,地點和家庭背景給我們的侷限,帶著我們天賦和身體的侷限,帶著整個我們生活的時代給我們的侷限,其實很多事情是偶然和無法預測的。

當然我並不是想鼓勵你否認為自己的生活負責,而是想邀請你看到我們所生活的時代,社會和整個環境給予我們的侷限。我們自然是要跟隨著自己的心做選擇,但同時我們也需要看到有些夢想,也許因為外部環境的侷限,我們永遠無法實現。

對生命的謙卑和臣服

那個沒有實現夢想的我們,並不是說就無能地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而是隨著我們對自己理解的不斷加深,隨著我們對生命的不可預測的理解,隨著我們對自己的全部天賦,才華,熱情,意義和侷限的瞭解,我們終於願意放下之前我們無法放下的夢想,轉而去追求真正能夠讓我們做自己並且表達自己的夢想和目標。

我們可能在生命的長河中遭遇前所未有的打擊,那個讓我們的舞蹈夢破碎的骨折,那次讓我們無法成為歌手的咽喉手術,那次讓我們雙目失明,耳朵失聰的疾病(比如海倫凱勒),所有這些意外都會徹底粉碎我們之前的夢想。但是當我們悼念了已經死去的夢想,從過去的灰燼中抬起頭,那份重新燃起的希望和新的夢想,是對生命中所有失去和無奈的臣服,是對生命侷限的謙卑。

歷史有它自己的脈絡,我們每個人的存在都有一種偶然性。我們無法選擇自己出生的時間,地點,無法選擇我們的父母和家庭背景,也無法選擇我們會遇到科學或者社會怎樣的變革。所以此刻我更加珍惜自己擁有的一切,也對於自己的侷限有了更好的接納。

我知道我生命中繼承了很多別人不曾繼承的東西:就像Michael Sandel說的,我的勤奮本身就是一種繼承;我的父母也有各自的缺陷,但他們在自己的侷限內全心全意地愛我;我有著健全的身體,智利並且受到良好的教育;我的父母沒有給我經濟負擔,所以我可以追求對自己來說最有意義最給我快樂的事業,能夠有勇氣放棄之前我不喜歡的東西;我有幾位可以深度交流的閨蜜和摯友,有很多心意相通的朋友;我生活在這個網際網路最發達的時代,所有的資源唾手可得。我的努力,在這一切繼承當中,都僅僅是起了一部分作用而已。對於這部分繼承,我真的唯有感恩。

當然還有一部分繼承是我的侷限,是我需要臣服和接納的。我並沒有從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在摸爬滾打中20多年才模糊的知道自己的熱情,價值和意義究竟是什麼。我漸漸清晰地知道我喜歡諮詢,喜歡繪畫,也喜歡寫作。如果我要去跟和我同齡的資深諮詢師,已經畫出了驚世駭俗作品的畫家,或者已經出版了多部暢銷著作的作家相比,我可能會自愧不如。但是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也是我的繼承。

我想我還是會帶著自己對自身侷限和社會侷限的認識不斷探索自己新的可能。同時我也知道,對生命的謙卑和臣服本身,意味著我不再因為這些侷限去評判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有些夢想的確不會實現,但那又怎樣?總有更能喚醒我在當下侷限裡所有熱情,才能和意義的事情等著我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