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課堂迴歸本性的策略分析

才智咖 人氣:4.52K
語文課堂迴歸本性的策略分析
    一、語文課堂:矛盾的課堂
    教書十八載,走進班級,面對學生依舊有戰戰兢兢之感——怕說錯話,怕教錯題,怕自己的“半斤八兩”捉襟見肘,怕座下有的“不吃”有的“過飽”……從週一到週五,從白晝到黃昏,一個人在講臺上極少缺席,日日享受著眾生的愉悅喧譁和熱鬧捧場,也苦惱於自己的頑固不化和苦思冥想。當前“非語文”和“泛語文”之論甚囂塵上,如我輩教習語文多少有點“出生入死”“無可適從”之悲壯,在文字、生本、師本互相較量的過程中,在“教什麼”“怎麼教”的時時拷問下,催醒語文教師成長的最大戰場應該還是課堂。沒有課堂的改良甚至革命,我們掛在嘴角很容易說出的時髦字眼“課改”終究是偽課改;沒有無數一線的語文老師立於講臺一隅默默地作著個體的努力——諸如智性語文、詩化語文、深刻語文的追求,諸如“平實、樸實、紮實”語文的堅守——我們的課堂終究是死水一潭、千課一面。
    我欣賞這樣的一種表述:語文課堂是在語文教師的組織、指導下,指向多元目標的學生自己生動活潑的學習過程。這裡關鍵詞有“教師組織、指導”“學生自己生動活潑的學習”,這裡教師和學生的關係就是我們常說的主導和主體的關係。如果要探導何為語文課堂的精神核心,就得先解答語文課堂究竟是誰的課堂。語文課堂首先是學生“學”的課堂。學者不學,授者何益。“學”應該是第一性的,因為“學”是課堂唯一的目標和目的,教師的“教”只是引導學生學的手段和方法罷了。其次語文課堂是師生互動作用的課堂,是矛盾的課堂。從哲學層面上講,師生關係是物件與自己的關係,它是教與學的矛盾體,這對矛盾體的實質是教學要求與學生身心發展特點及水平之間的矛盾,它具有矛盾普遍存在的同一性和鬥爭性特點。
    語文課堂是同一、和諧的,因為它是師生相互依存和相互轉化的課堂,就像我們觀摩到的許多優質課那樣:師生情緒飽滿,教與學雙方互動合作自然會意,課堂流程簡約合理,教學目標明確落實。同時不可否認的是語文課堂又充滿著不可調和的鬥爭性,集中體現在教與學是互相排斥、互相否定、互相限制的。具體表現在:語文老師代表年長的一方,他是“已知”“已能”的;學生代表正在成長的一方,他們是“未知”“未能”的,兩者有著不同閱歷、不同審美上的現實距離,就像俗語“少不讀《三國》,老不讀《水滸》”所說的那樣,人的閱讀無可置疑地打上了年歲的烙印。就像我班上的許多男生喜歡閱讀《三國演義》、許多女生喜歡閱讀《紅樓夢》一樣,閱讀也不可避免地存在著性別傾向。就像理科班的學生對大學聯考詩歌鑑賞題的得分普遍優於文科班一樣,解題思路和答題慣性也明顯有偏於形象和重於邏輯之區別——這些矛盾是不可也不必去大驚小怪的。
    語文課堂的鬥爭性其次表現為“施”與“受”的對立。我們的教材不能“WTO”,它是國家意志力的外在體現。語文老師代表“國家”在語文課堂上提出的“三維”目標和教學要求與受教方已有的身心發展水平、知識經驗、品德行為之間存在著差距——這似乎也是近年來關於“魯迅作品成雞肋”“魯迅作品大撤退”爭論的焦點之一。姑且撇開這種差距,僅在施教一方,也存在著許多“熟視無睹”的差異性和多樣性。我常對同事們說,課堂上存在著“問題學生”,肯定也存在著“問題教師”。特別是“問題語文老師”。舉個例子說,誰敢說時下美其名曰“集體備課的教學設計制度”是最理想的呢?舉個例子說,人教版高中《語文》必修五有閱讀鑑賞、表達交流、梳理探究、名著導讀等四個部分。閱讀鑑賞部分又分小說、古代抒情散文、文藝學論文、自然科學論文等四個單元,共有13篇課文,這些內容按要求要用半個學期教完。按照傳統的備課方式,語文老師們各自為戰,每人必須逐單元、逐課時進行教學設計,如果按一位老師每週5節語文課計算,這半個學期備課時數不少於50課時,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工作量。過去說語文老師辛苦,一指備課,二指批改作文。但是“集備”之後,據我所參與的,大家藉助現在的電腦技術,採取分工協作,把各自的備課任務分解之後,然後通過郵箱實現共享。這樣的流水線作業直接體現於課堂,其效果常常是穿別人的“鞋”走自己的路、拿別人的“米”下自己的鍋。至於適合不適合自己的學生,老師們大多無暇顧及。長期以往,“集備”將成為可有可無之物,目標性教學將走進死衚衕,語文課堂會在學生的淡漠中變得更加逼仄。
    二、迴歸人性:追求語文課堂的本色
    承認上述語文課堂的矛盾性才能解答語文老師經常疑惑的一個問題:“我付出如此之多,為什麼學生不買賬或成績進步不大。”我平日喜歡讀書,喜歡舞文弄墨,也喜歡做“有意思”和“有意義”的語文教師,但在從教的路上,一直處於吃力不討好的“眼高手低”狀態。“一深一淺”地教教材,一篇一篇地趕進度,一張一張地改卷子,一個一個找學生交談,感嘆時日“太匆匆”。學生也疲於應付,從考試的角度上看,學生關注最多的是閱讀和作文;從授課的角度上看,學生側重於古文和誦讀名篇。“語文不用花氣力學”或“語文學了進步也不大”似乎成了公論。語文課堂該如何去偽存真?該如何凸顯其精神核心?我認為,語文課堂要回歸人性,還其本色。
    語文課堂迴歸人性是語文課程的性質決定的,《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明確規定了語文課程的性質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統一”,而人文性的基石就是人性。人性是人的本性的簡稱,語文課堂追尋的人性就是師生運用自身智慧以實現共同目的的過程。
    強調語文課堂的人性就繞不開它的對立面:物性。成功的語文課堂要力避物性。孔子曾說過:“君子不器。”筆者想套用他的話說:語文課堂更要體現“不器”。換言之,語文課堂和孔子眼中的君子一樣不能如器皿一樣被“一器一用”。語文課堂是最講究人性的,因為人性是深刻的、活潑的、能動的、創造的。
    人性的語文課堂重自主。自主是時下用濫的詞,自主不能等同於分小組、搬桌子,它不是表面的繽紛。自主的語文課應有“基於目標的問題”,應有前置條件,如時空上的保證,如方法的指導,如學習能力和習慣的養成。我曾聽過一節《雨霖鈴》的公開課,很為以下的師生的交流擊掌叫好。
    學生:柳永是宋代詞人中婉約派的代表人物,其詞作多曲折委婉。《雨霖鈴》中有“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一句,我覺得此句應當出現在豪放派的詞作當中,而現在出現在婉約詞人的代表作之中,是否有些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