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詩歌中的末日情結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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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詩歌充滿了末世的情緒,晚唐詩歌中詩人悲劇情緒的流露與內心中的悲劇精神是融為一體的,下面是小編蒐集整理的一篇探究晚唐詩歌中末日情結的論文範文,歡迎閱讀檢視

晚唐詩歌中的末日情結探析

摘要:晚唐之時,帝國曾有的盛世景象已成為過眼煙雲。無疑影響了同時代詩人的文學創作,形成一個時代性的悲劇性基調,引發詩人對人生、國家、世界等根本問題的悲觀思索,詩歌也不免打上了末世的色調。晚唐詩歌所具有的悲劇精神是洞徹人心的,這種悲劇精神體現在他對生命本體存在問題的深度思考,從這個意義上講晚唐詩歌具有重要的價值和意義。

關鍵詞:晚唐;詩歌;末日情結

歷史研究者普遍認為,唐代的安史之亂是唐王朝的轉折點,安史之亂不僅造成了唐王朝的國力衰退,更重要的是對文人士大夫的心靈造成的傷害。盛唐以來唐人莫不以恢巨集開放的士人心態自居,他們在看待世事萬物的時候都有一種雄踞千古的豪邁之氣,一如“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那樣的自信;或者是從容自豪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的涓涓自然之情。晚唐之後,士大夫的美夢開始破滅了,不斷演化的邊境戰爭,以及軍閥割據使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士大夫們看清楚了這個無藥可救、一味衰敗的時代,也收斂起了先前的那種希望及由此而來的振奮,終於將那種外向、開放的心理傾向給丟棄了,晚唐詩人們在這種時局中逐漸的走向了消沉,詩歌也不免打上了末世的色調。

一、晚唐詩歌末世情懷的意象表現

晚唐詩歌末世情懷首先表現在對長安的描寫上。長安作為唐朝的都城,自盛唐以來就是詩人們紛紛捕捉的物件,一系列的詩句透出了人們對唐王朝盛世的嚮往和讚美,比如“花萼樓前雨露新,長安城裡太平人。”“長安大道連狹邪,青牛白馬七香車。”“長安重遊俠,洛陽富財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詩人們遙想長安寄託的是對家國的掛記,是對無限功名的嚮往。但是晚唐長安已經失去了耀眼的光芒,長安蒙上一層灰色,李山甫《寒食二首》:“年年今日誰相問,獨臥長安泣歲華。”趙嘏《經無錫縣醉後吟》:“京洛衣塵在,江湖酒病深。”長安也自然不再神聖,朝野傾軋、藩鎮割據使李氏皇權威嚴不復,使得詩中的長安充滿了憔悴滄桑的暮年之感。在晚唐詩人李商隱的筆下,長安更是有著難以言說的哀愁,交織成晚唐文人對待帝京既依戀又疏離的矛盾心態,長安城同時也寄託了文人坎坷遭遇、末世心態的寫照。

其次表現在黃昏意象上。在中國古典詩詞中,黃昏意象多以“落日”、“夕陽”、“殘陽”、“斜暉”、“日暮”等詞出現,當把目光聚焦於晚唐,衰世的抒懷同樣震撼人心。晚唐詩歌中對黃昏意象的大量書寫達至巔峰,末世的飄零,催生出大量的黃昏詩歌,許多詩人完全墜入“黃昏感傷的悲情”中無法自拔,我們無從說晚唐詩歌的黃昏意象是空前絕後的,但至少這種現象的展現是空前的:“山密夕陽多,人稀芳草遠。”“晚色千帆落,秋聲一雁飛。”“何人垂白髮,一夜釣殘陽。”“落日投村戍,愁生為客途。”晚唐詩歌中出現了大量的黃昏意象,黃昏時落幕的象徵,給人以消沉之感,晚唐詩人藉助這個獨特的意象表現了對時代的思考,所用的這些意象都帶有強烈的主觀色彩,是他們內心悲劇精神的外在投射。

二、晚唐詩歌末世情懷的風格表現

餘恕誠先生在《唐詩風貌》中將晚唐詩歌分為綺豔詩歌和寒士詩歌。這兩種不同的詩歌整體上代表了晚唐詩歌的風格,代表了晚唐詩壇的風貌和情狀。首先是寒士詩歌。盛唐社會的開放之風是其他時代無法比擬的,士子憑藉著自己的才學能夠博得社會聲譽,從而進入政界,士子們真正有了文的自覺和對自身價值的肯定。但是到了唐朝末年,統治渙散,戰事不斷,文人的作用已經不如武將重要,以往士子們希望藉助自身的力量能夠登堂入室的`情況已經改變,如許渾在元和進入科場,直到四十五歲才中進士;杜荀鶴和劉得仁考了近二十年,劉得仁曾有“如病如痴二十秋,求名難得又難休”的憤慨,詩人的這種心態可悲又復可憐,也是值得同情的。

其次是綺豔詩歌。相對於寒門士子,李商隱、杜牧及溫庭筠等人的生活條件可能好一些,但是他們也經常處在政治鬥爭的旋渦中,社會現實讓他們一樣充滿了無奈的,他們深層心態轉向敏感、細膩、幽怨的女性世界,常借香草美人的筆法來寫自己的無助。比如於濉獨鎦信“徒惜越娃貌,亦蘊韓娥音。”秦韜玉《貧女》“蓬門未識綺羅香,擬託良媒益自傷”。這些詩句藉助的都是自楚辭以來的香草美人之喻,表現的女性也都是各有各自的不可言說的憂愁,有的是渴望遇到能把自己“嫁”出去的“良媒”,寫身世之傷感。曲折委婉地表達他們渴望人仕的迫切願望,他們的心態往往和這些女性的心態極為相似,是詩人們生不逢時、仕途不濟的零落之感。

最後是隱逸詩歌,開元年間,社會安定,很多詩人半官半隱,漫遊山水,躬耕田園,文人的隱逸情懷也與山水田園詩的形成有緊密的關係。但是晚唐之後有了明顯區別,這裡面夾雜著一種孤芳自賞的感覺,也反映了他們的清貧軟弱,面對痛苦又無力正面反抗的矛盾心態。劉得仁《寄春坊故校書》:“浮生只若此,強求欲何為。”李商隱《北青籮》“世界微塵裡,吾寧愛與僧。”溫庭筠自稱“情為世累詩千首,醉是吾鄉酒一樽。”暢談佛道,寄託自然,只是一種解脫人生的重負和功名的痛苦的方式,是永久性的放棄儒家的教化,是在不幸和苦難中解脫和放逐自己的一種選擇,能夠尋找到自己安居的可能。

結語

總之,晚唐詩歌充滿了末世的情緒,晚唐詩歌中詩人悲劇情緒的流露與內心中的悲劇精神是融為一體的。晚唐詩歌是蕭瑟的秋花,晚唐詩人也是吟走在秋風夕陽之中的落魄士人,晚唐的詩歌都體現出鮮明的個性特徵和主體意識。晚唐詩歌中所表達的悲劇情感的深度是震撼人心的,在中國詩歌史上將永遠綻放著絢目的光華。

參考文獻:

[1]胡嗣坤,羅琴.杜荀鶴及其《唐風集》研究[M].成都:巴蜀書社,2005.

[2]霍然.隋唐五代詩歌史論[M].長春:吉林教育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