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為“詩史”辯-從語義分析的角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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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從“一般史書”、“籠統歷史”的“史”之理解出發的攻擊,變得無效了。
  至此,我們通過回答第一個問題,一方面為“詩史”做出了有力的辯護,另一方面也做好了準備,可以直接回答第二個問題了。“為什麼對歷史本身的反映或表現就是好詩”?此問題現在即可代換成“為什麼對重大事件的反映或表現就是好詩”?對此的回答也是從正面為“詩史”名號的以史譽詩提供合法性理由。
  “好詩”之“好”當然離不開杜甫詩藝的高超,但正如我們前文已指出的,“詩史”的稱譽中,“好”很程度上來源於“史”。我們撇開人所共知的杜甫詩藝,只關注這個“史”。
  初看之下,這似乎不可能,單獨的“史”或“重事件”怎會產生詩之“好”?“一般史書”照樣記載、從而“反映或表現重大事件”,可它們連“詩”都不是,更別說是“好詩”。
  可是,我們都知道,最好的史書——《史記》,無可爭議地置身於中國古代最好的文學作品行列,更享有眾所周知的魯迅美譽“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魯迅在這裡是以詩譽史,詩也可以構成史之“好”。
  這提醒我們,在某種最高的程度上,而不是從一般的文類著眼,詩、史是相通的。正是這種“相通”,使得詩、史通過互喻而互譽,指示著那種最高程度。這就是以史譽詩、以詩譽詩的合法性所在。
  哪種最高程度?我認為可借用海德格爾的“存在”一詞說明。
  前文曾定義“歷史”為“曾經發生的一切”,但這個“歷史”對大部分時代的大部分人來說,很大程度上是隱晦的,因而是不“存在”的。人們Et常“操心”的只是自己的瑣事,小圈子裡的事,最多有“個人的歷史”。即使對於很多歷史學家,“歷史”也往往隱身為僵死的編年史材料。但在“重大事件”發生的時刻,“歷史”最大限度地因“澄明”而“存在”了,因為它能“急劇地改變幾乎所有人的生存狀態”,從而活生生地發生在幾乎每個人的行為中,發生在每個人的喜怒哀樂中。
  於是,唯有通過鮮活的個人才能把握歷史的“存在”,就像《史記》“列傳”反映秦末漢初的大變動那樣,它又何嘗不是詩呢?而當杜甫以詩歌表現天寶年間自己以及他人的所見、所感、所行時,那不正是安史之亂生動的“存在”嗎,又何嘗不是史呢?“詩史”之“史”是“存在”著的歷史,這再次說明了它的“特定”意味。顯然,對“存在”的探討將會進入最基本的哲學分析,而至此,“詩史”已得到有效辯護,故本文不再展開。

試析為“詩史”辯-從語義分析的角度(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