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中國文化的心臟下一個哲學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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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宗教的系統闡釋

給中國文化的心臟下一個哲學診斷

; 摘; 要: 中國是一個被宗法式教權統治的國家。儒教是宗法式宗教的。道教是宗法式教權的主體進行個體化追求的目標。佛教是宗法式政教合一的統治模式下芸芸眾生的沉默的日常生活世界。儒、釋、道僅僅是宗法式宗教的包裝。宗法式宗教的神奇性、神祕性、神聖性的觀念核心──“天”類似於原始宗教的精神組織劑“曼納” (Mennan),所不同的只是曼納是個概念,天則永遠以事件的形式出現。於是,中國陷入了永恆的不能自拔的振盪過程。中國在上、上、上的早熟掩蓋了中國原始宗教的本性。這是中國停滯落後的最直接、最根本、最切中要害的原因。

; 關鍵詞:宗法式宗教,儒 釋 道,天──曼納,中國社會的早熟

The Philosophical Diagnosis of the Heart of the Chinese Culture─The Systematic Explanation of the Chinese Religion

Abstract: China is a country under the domination of the patriarchal religion Confucious religion is the philosophy of

the patriarchal Tao religion is the goal at which the

subject of the patriarchal religion has pursued individuationally. The

Buddhism is the silent world of the everyday life of the numerous

living beings that are ruled under the unification of the state and

Confucius,the Buddhism and the Tao are only the package of

the patriarchal mysterious,magical and sacred ideological

core──Tian is similar to the spiritual organizatonal medicine of

the primitive religion only difference between the two is

that,Mennan is a concopt while the Tian is an event. So the Chinese

history has fallen into the oscillating process out of which China

cant get by prematureness of the China society in the

sphere of politics,culture and language has concealed the nature of the

Chinese primitive is the most direct, most fundamental

cause of the stagnation and backwardness of China.

Key words:patriarchal religion, Confucius Buddhism Tao,

Tian-Mennan, prematureness of China society

(一)

; 無論是對人類群體還是人類個體,宗教都是一種我們無法打發掉的幽靈,甚至是我們恭恭敬敬地請來須臾不能分開的伴侶。20世紀70年代末期,社會生物學家威爾遜在他的《人類的本性》一書中把宗教和自私性、有條件利他主義、攻擊性等通通歸於人類本性的集合之中。其實這並非本體論上的創見,只是方法論上的新奇,即從人的生物性來理解人的社會性。在19世紀初,費爾巴哈就已經把它表述得相當清楚:“宗教,對於人的關係,很像是光對於眼、空氣對於肺、食品對於胃那樣密切。宗教乃是對於我之所以為我的思量和承認。無論如何,我總不是一個離開光、離開空氣、離開水、離開土地、離開食料而存在的,總是一個依靠自然的東西。這種依賴性在動物和動物階段的野蠻人中,是個不自覺、不自省的依賴性;將它提升到意識中,表象它、思量它、承認它,就是進入宗教”(1,2)。到了19世紀末葉,經過了弗雷澤、斯賓塞、吉蘭、泰勒、列維-布留爾、施瓦範、繆勒等人類學家曠日持久的研究,涂爾干則最終對此進行了最精闢的:“人類學學派的……宗旨就是要超越和歷史的差異,進入到宗教生活之普遍的、真正具有人性特徵的基礎中去。人類學家認為,人類本身就具有宗教本性,它來自人的構造,獨立於一切社會條件之外,而人類學家所要探討的正是這種本性。就此類研究而言,所有民族都可謂是一律平等的”(2,119)。的的確確,這是個最具有普遍性、最能揭示民族性、最含真理性的問題。然而,對於中國社會研究而言,這是個最薄弱的環節。中國人的社會存在本體論(用於盧卡奇的意義)、中國人的哲學本體論(用於海德格爾的意義)、中國政權的合法性危機(用於哈貝馬斯的意義)其實都繫於我們的宗教。20世紀前夕,英國漢學家雷蒙·道森寫了一部書《中國變色龍》,認為中國及其文化就像一條變色龍一樣,讓人捉摸不透。深究其原因,仍然是不

理解中國的宗教。

; 對於中國宗教的研究有幾個懸而未決的問題:其一是儒學是不是宗教;其二是儒、釋、道三者的關係如何;其三是中國有沒有統一的宗教;其四是,如果中國的確有統一的宗教,它在各個歷史時期以至今天如何發揮作用。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我們就能像海德格爾在其晚年寫的一篇短文《田間小路》中所說的那樣,讓靈魂說話,讓世界說話,讓神說話,讓我們真正理解中國社會的政治承諾、承諾、文化承諾,以及我們自己存在的本體承諾。

; 回答以上問題首先就要明確雷德斐爾德(Robert Redfield )關於“大傳統”和“小傳統”這兩個概念,“大傳統是社會精英及其所掌握的文字所記載的文化傳統,小傳統是鄉村社群俗民或鄉民生活代表的文化傳統”(3,12-13)。迄今為止,文化學和宗教學皆把中國宗教史中的一次最重大的事件──關於絕地天通的傳說看成是中國巫術與宗教各施其職與大小傳統分道揚鑣的起點。“由於九黎亂德,造成了宗教制度的紊亂,人人皆可以成為巫師,家家都能與天神,從而侵犯了神的權威,破壞了社會秩序的穩定,人民生活也因此痛苦不堪。於是聖王顓頊命令一個叫南正重的大臣司天,宗教事務;命令一個叫史重黎的大臣司地,管理人間事務,這項措施剝奪了凡人與神直接交通的權利,由國家任命的專職祭司主持宗教活動,在男曰巫見,在女曰巫,使人神‘無相侵瀆’,這就叫‘絕地天通’”(4,84-85)。看來絕地天通給中國宗教史劃了一個涇渭分明的界線。陳來對此持有完全相同的看法:“按照觀射父所說,中國上古的原始宗教經歷過三個階段:民神不雜、民神異業──民神雜糅、家為巫史──絕地天通,無相侵瀆”(3,26)。

; 我之所以不厭其煩的引述宗教學家和文化學家的描述與論證,目的是在還原論的基點上追溯中國政治文化的特徵。笛卡爾的方法論中有一條真理:在科學真理的鏈條中,最初的環節始終居於支配的地位。絕地天通的重大舉措是由當時的最高統治者下的一道命令。也許這是人類有史記載以來首次由王權實施的意識形態決策。從此之後,中國的意識形態便被最高統治者牢牢抓住不放。在人類社會的早期和中期,意識形態主要表現為宗教。宗教官辦就成了中國的傳統。一切宗教必須是由官方認可的思想體系,官方越認可、越贊同、越支援、越標榜的思想體系便越是宗教。這似乎是中國宗教的首要標準。“君道至尊,皇權至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在這種政治文化傳統下,一切宗教組織都必須依附於皇權,為皇權服務,絕不允許出現教權高於皇權的局面。……中國歷史上沒有教皇,只有教臣”(4,1215)。在中國,在宗教信仰這一點上,無論是大傳統還是小傳統都只能是官方主要是皇帝恩准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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