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語境下春桃中生命意識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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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關鍵詞:宗教語境 《春桃》 生命意識
  論文摘要:許地山的作品在現代文學當中是一朵奇芭,他的作品植根於中國,卻有著宗教學的視角以及宗教精神,其後期作品《春桃》雖然沒有直接提及宗教,但是不難發現其中蘊含著宗教精神。本文將從宗教精神的角度去解讀許地山及其作品《春桃》中的生命意識。
   
  一、許地山其人和宗教對其影響 
   
  許地山的一生是患難的一生,青少年時期的顛沛流離,使其創作早期有著生本不樂的思想,1920年其妻林月森去世,他研讀佛教而撫慰自己的心靈,隨後轉入燕大宗教學院學習,之後專門從事宗教研究。1923年8月,他赴美哥倫比亞大學研究宗教史及比較宗教學,次年去牛津大學研究印度哲學以及梵文。 
  許地山的前期作品直露地表現了宗教色彩,而後期的作品中沒有直白的表述,只是蘊含著宗教思想,他的宗教精神在文學作品中的體現實現了從顯性到隱性的轉變。 
  他的母親和舅父都篤信佛教,他本人是基督教徒,又著有《道教史》,對於宗教,許地山有著飽滿的熱情和學者的人文關懷,他說過:“宗教乃人類對於生活一切思維,一切造作,所持或顯示的正當態度。”[1]這正是他的宗教立場,不是盲從於宗教教義,而是以人為本,把對事物的判斷放到人性的高度之上,當然這是與他通曉各種宗教是分不開的,比較宗教學的觀點使得作家的價值觀與人類聯絡在一起。宗教文化背景讓他關注生命,關注人的生存狀態,站在人性的立場上審視生命的價值以及人生終極意義。 
   
  二、宗教與《春桃》中的生命意識 
   
  生命意識是宗教精神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作家設計了“春桃李茂”“向高”三個人名,影射了一種自然的美好情境,即春天桃李茂盛之意,這恰恰反映了當時社會境況下,下層人民蘊藏著強烈的生命意識,對生活有著無比強烈的渴望,而春桃更是成為當時社會中一個充滿光輝的女性形象,魯迅先生在《傷逝》中創造了子君這個名不副實的“新女性”形象,卻因為社會老化的外殼不容許她的離家出走而毀滅自己,春桃和子君都曾經說過“我是我自己的”,子君沒有得到真正的自我,而春桃,不僅可以自力更生,追求自己平凡的幸福,而且還用大義和大愛接納了身處絕境的前夫,兩男一女共處一室,他們的生命是充滿生機和鬥志的,正如春桃所說: “若是有人笑話你,你不會揍他?”這既是對生活的徹悟與抗爭,也是作家取名藝術所在。 
  生本不樂是許地山早期的'創作思想,也貫穿在《春桃》當中,佛教宣揚人生“苦”的真諦,許地山認為人生受到命運操縱,因此“生本不樂”,作家藉助佛教文化抒發人生之苦,“所以我看見低處處是悲劇,我所感底事事都是痛苦,可是我不呻吟,因為這是必然的現象。”[2] 
  作家所塑造的形象如春桃,命運就是困頓貧苦的,出嫁那天和丈夫離散,逃難來北京,當保姆,撿廢紙,是個不幸的婦女形象,“一天到晚在烈日冷風裡吃塵土”,生活是如此的卑微和辛苦,作家就把他的人生觀投射到這個女性身上,春桃依靠自己的能力可以生存在世間,是生本不樂,但是強烈的生命意識又讓這個堅強的女性自立生存,宗教思想在春桃身上異化了,不是等待來生,是以一種嶄新的行為方式來順應命運的發展。每天晚上回家,春桃都要沐浴,“一天到晚在烈日冷風裡吃塵土,可是生來愛乾淨,無論冬夏,每天回家,她總得淨身洗臉。”這個細節並非無意,一個底層婦女在卑微的生活中要有如此神聖的沐浴情境,正是作者的宗教情懷所致,把聖潔的宗教思想灌注到這個中國女性形象身上,這個細節可以聯想到 《命命鳥》當中的加陵敏明走入水中的那個情節。 
  許地山的哲學思維受到佛教以及印度文學的影響,哲學宗教與文學合一,許地山說過:人類的命運是被限定的,但是在這被限定的範圍裡當有向上的意志,所謂向上是求全知全能的意向,能否得到且不管它,只是人應當努力去追求。[3]  三、宗教關照下的女性愛情和人生 
   
  愛情敘事主題是文學中永恆不變的主題,但這部作品裡,愛情主題被演繹得超過了世俗的感情,以人間情愛關照人生,以宗教精神關照世間疾苦,給文字的敘事主題增添了新的意義。作家筆下春桃的人生苦難中滿是荒誕的意味,新婚那天和丈夫分別背井離鄉開始逃難,在逆境之中,她的婚姻模糊不定,於是一個普通的底層婦女開始所謂的“沒有歸屬”,但是,這部小說反應了作者的價值觀與女性觀,他認為女性首要的是人的自然性,這是作者進行的中國化創新。 
  春桃與向高重逢,是亂世與困頓的生活狀態中的愛情,但是春桃畢竟是一個生長在倫理道德最為嚴酷的國家的普通女性,一張龍鳳貼足以讓她認為自己只能有一個丈夫,不得隨便改嫁,當她在路邊偶遇向高的時候,矛盾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春桃冷靜地對待了這個必須要抉擇的境況。這一切體現的作者潛在的宗教之愛,收留向高,三人同住,兩個男人都難以接受同住的解決方法,但是作者在灌注宗教之愛的同時,也對中國自古以來社會倫理的扭曲作了深思。這是作品的可貴之處,作者的宗教情感也使得的這個女性形象有了閃光之處。 
  這是超越世俗的愛情觀念,和中國的傳統美德相關的同時,可以看出作者的本意是體現宗教意識。中國的美德是建立在綱常道德的基礎之上,體現美德的前提是合乎綱常道德,一女不事二夫,所以不收留向高是必然的中國式結局,作者並非如此設計,而是讓春桃收留了前夫,需要勇氣的大義大愛,恰恰是作者宗教精神的最好例證,在宗教意識的舞動下,使得作品具有了生命和愛的光輝意義。 
   
  參考文獻: 
  [1]王本朝:《20世紀中國文學與基督教文化》 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2]許地山:《空山靈雨》. 
  [3]許地山:《造成偉大民族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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