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波德萊爾審美現代性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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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波德萊爾是較早地在美學上對現代性思想進行闡述的文藝批評家,他認為“現代性就是過渡、短暫、偶然,就是藝術的一半,另一半是永恆和不變”。他更為看重的是藝術的“過渡、短暫、偶然”,由此提出了自己的審美現代性思想。本文著重探討了波德萊爾審美現代性思想。
  【關鍵詞】波德萊爾 審美現代性思想 自律意識 創新意識
  
  波德萊爾的審美現代性思想包括了審美的自律意識、和審美的創新意識。審美的自律意識主要體現在他的詩學觀上,他打破了西方長期以來的真善美相統一的論斷,認為詩是自在自為的。在寫給母親的信中說:“我一貫認為文學和藝術追求一種與道德無涉的目的,構思和風格的美於我足矣。”同年,他又說道:“但是,還有另一種奇談怪論,由於思想的虛偽、粗俗和低階,這種奇談怪論更可怕,更有機會持續得久遠,這是一種生命力更為頑強的錯誤,我說的是有關教誨的邪說,它的必不可少的後果就是一系列關於激情、關於真實和關於道德的奇談怪論。許多人認為詩的目的是某種教誨,它或是應該增強道德心,或是應該改良風俗,或是應該證明某種有用的東西。”顯然,波德萊爾的這一觀點是直接與當時法國社會充溢著藝術功利這一時弊針鋒相對的。其在1868年發表的文章《哲學的藝術》也秉持了藝術與道德無涉的觀點:“藝術愈是想在哲學上清晰,就愈是倒退,倒退到幼稚的象形階段;相反,藝術愈是遠離教誨,就愈是朝著純粹的、無所為的美上升。”由此可見,波德萊爾反對藝術以道德訓誡為目的,其實是要表達對當時法國資產階級社會下所形成的文化氛圍和公眾的審美趣味的不滿。
  波德萊爾主張詩歌“不以真實為物件,它只以自身為目的。表現真實的方式是另外的方式,在別的地方。真實與詩了無干係。”同時,詩歌也“不把真理當作自己的獵物;它有它自己的目標。我們應當在其他的地方去揭示真理。”顯然,波德萊爾這裡強調的也是詩的自律,他不允許詩成為表現真實、真理的工具。他認為“真是科學的基礎和目的,它主要是要求純粹的智力……善是道德追求的基礎和目的。美是趣味的唯一的野心和專一的目的。”波德萊爾重視審美自律的同時也就是在重視詩的超功利性,他竭力反對詩變成為社會政治、道德等功利目的服務的工具,他認為藝術工具論會導致詩的毀滅,因為一種目標要求的功能越多,它就越不高貴,越不純粹。他正是通過強調詩的自律性來反對當時庸俗的資產階級的功利文藝觀,由此來實現自己對平庸現實的超越。
  波德萊爾還反對自然。在波德萊爾看來,“整個可見的宇宙不過是個形象和符號的倉庫,想象力給予它們位置和相應的價值”波德萊爾所說的想象力與我們通常所說的幻想的能力不同,而是創造的想象。“我說的想象,不僅僅是指人們用得很濫的這個詞的一般概念,那隻不過是幻想而已,我指的是創造的想象,那是一種高得多的功能,因為人是仿造上帝的形象被造出來的而與這種崇高的力量保持一種疏遠的聯絡,造物主就是通過這種力量設計、創造和維持它的宇宙。”想象力被波德萊爾譽為“各種才能的王后”,被視為人的各種能力中最為重要的能力,“沒有它,一切能力無論多麼堅實,多麼敏銳,也等於烏有,如果某些次要的能力受到強有力的想象的激勵,其缺陷也就成了次要的不幸。”
  波德萊爾之所以如此強調想象力在創造中的作用,與他對個性的、令人驚奇的美的追求是密切相關的。在他看來,“美總是古怪的。”“不規則,就是說出乎意料、令人驚訝、令人奇怪,是美的特點和基本部分。”幾年之後他又寫道:“構成美的一種成分是永恆的、不變的,其多少極難加以確定;另一種成分是相對的、暫時的,可以說它是時代、風尚、道德、情慾,或是其中一種,或是相容幷蓄。”這樣,波德萊爾就進一步批判了“藝術只是摹寫自然”的`理論,樹立了想象力和創造力在文藝創作中的崇高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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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波德萊爾審美現代性思想
    19世紀中葉,波德萊爾提醒人們:“社會進步,這個衰敗時期的大邪說”並不可信。科學的進步和物質的繁榮並不能帶來精神上的完善,甚至有可能使人類產生精神倦怠和道德墮落。波德萊爾這樣描述到:“還有一種很時髦的錯誤,我躲避它猶如躲避地獄。我說的是關於進步的觀念。這盞昏暗的訊號燈是現代詭辯的發明,它獲得了專利證書,卻並未取得自然或神明的擔保,這盞現代的燈籠在一切認識物件上投下了黑影,自由消逝了,懲罰不見了。”
  “這可憐的傢伙被他那些動物至上和工業至上的哲學家們美國化了,以至於失去了區分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自然界和超自然界的概念”。
  由此可見,波德萊爾的審美現代性與啟蒙運動以來形成的現代思想體系——啟蒙現代性恰恰相反。啟蒙現代性認為社會的現代化帶來的是必然的人類進步,人在這一程序中是日漸完善的;而波德萊爾的審美現代性則嘲笑這種“自命不凡”的盲目樂觀,反對“工業至上”,認為人們在一味追求物質享受的同時,精神世界受到了冷落。
  波德萊爾清醒地意識到經濟和社會的變化對文學藝術生活變化的影響:“畫家、作家、音樂家在社會裡不再各得其所了,因為沒有一個現存階級對這些人的作品感到有任何需要”,此時的作家和藝術家面對著兩難的抉擇:“要麼過著充滿了物質和精神的不幸、貧乏和怨恨的十足的‘落拓不羈的生活’,要麼通過報紙、連載小說或通俗喜劇的途徑,同樣墮落地屈從於統治者的趣味”。波德萊爾並不甘心於迎合統治階級和大眾的趣味,他選擇了前者,他要做的是在自己的作品中創造一個嶄新的、獨立的藝術世界。他感嘆道:“在任何時代都是平庸佔上風,這是無可懷疑的;然而確實而又令人痛心的是,它從未像現在這樣支配一切,變得絕對地得意和討厭。”面對現代社會千篇一律、庸俗不堪的生活方式,在自律意識上,將審美現代性看作是自在自為的藝術,與真、善無關。惟有這樣藝術才可以擺脫當時平庸的資產階級功利至上的思想的束縛。在創新意識上,反對自然、摹仿,追求新穎來拒絕平庸,波德萊爾企圖建立一種使資產階級為之錯愕的美學。這是一次消解權威的努力,是對傳統追求的永恆、和諧之美的放棄,取而代之的是對新奇、瞬間之美的崇拜。總之,波德萊爾的審美現代性思想是對啟蒙現代性思想的反撥,是現時反對過去—轉瞬即逝的瞬間反對穩定的記憶,差異反對重複—的例證。
  
  參考文獻:
  [1]波德萊爾著.郭巨集安譯.1846年的沙龍-波德萊爾美學論文選.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2.65-3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