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所著《月亮和六便士》的讀書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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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我很早就聽說過,但一直沒有拜讀。在讀嚴歌芩的《補玉山居》時,作者曾提到這本名著,當時就想要找來一讀,但之後並沒有跟進。這幾日,在一篇公眾號文章中再次看到這部作品的名字,我不再拖延,馬上下載了電子版的王然譯、花山文藝出版社2017年出版的《月亮和六便士》來讀。果然,很快,我就產生了愛不釋手之感,15萬字的文字在兩三天的各種片段時間裡用9個小時讀完了。

毛姆所著《月亮和六便士》的讀書筆記

毛姆以小說中的“我”為紐帶,通過“我”、以及“我”與思特里克蘭德共同認識的人,用多個視角來觀察與認識思特里克蘭德,將思特里克蘭德那不同於常人的一生用白描的方式展現在了我們面前。思特里克蘭德本身是一位中產的證券投資人,因為對繪畫的熱愛,拋妻別子,深陷無家可歸、飢寒交迫之地而不言悔,終於在塔希提找到屬於自己的繪畫表現場景,完成了自己對心中之月的追逐,並在死後獲得了偉大藝術家的殊榮。

在這部書中,除了主人公查理斯·思特里克蘭德,小說中的“我”、以及“我”的朋友阿伯拉罕和布呂諾船長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說中的“我”,為了自己的寫作,到處奔波,無論是什麼樣的人,三教九流,他都沒有任何芥蒂地與其打交道,讓人不得不歎服。而“我”的朋友阿伯拉罕,與思特里克蘭德一樣,本來可以有著體面而優渥的生活環境,只是因為感覺亞歷山大港是自己喜歡的地方,就放棄了原來的一切,過著別人心目中認為平凡卑賤的生活而怡然自得。布呂諾船長因為意外而至貧,不得不遠走他鄉重新開始,但他通過自己與妻子的雙手再次創造出了不一樣的生活。我覺得,“我”、阿伯拉罕和布呂諾船長正是思特里克蘭德的三個佐證,證明著為了理想,人們可以做到的堅持與放棄。

思特里克蘭德、“我”、阿伯拉罕和布呂諾船長構成的群圖讓我無比的震撼。為此,我查了思特里克蘭德的原型保羅·高更(Paul Gauguin,1848—1903)的生平,也查了作者威廉·薩默塞特·毛姆(William Somerset Maugham)的生平。高更為了繪畫放棄了自己證券經紀人的生活,而毛姆為了寫作放棄了自己醫生的生活,他們的放棄與堅持都給自己的生活在方方面面帶來了無數的變化,但他們為了心中思慕的聖地而義無反顧。所以,當毛姆用自己的筆來寫作高更時,可以非常自然地將高更那種卓爾不群的獨特品質表達的躍然紙上,讓讀者心中激起無以言表的聖潔之光。

是的,我們的一生,就是不斷地在堅持與放棄的痛苦抉擇中向前的過程。很少一部分無比幸運的人,可以在一生中做到“月亮”和“六便士”二者兼得,但大多數的人,都不得不在“月亮”與“六便士”之間做出艱難的抉擇。

無論我們抉擇的是“月亮”還是“六便士”,我想,更合乎我們內心所向的抉擇,就是最好的抉擇。

附上《月亮和六便士》小說片段:

我一邊往前走一邊思索著他來這裡之後的情況。最近一段時間我聽到很多關於思特里克蘭德的軼事,不得不仔細思考一下這裡的環境。他在這個遠在天邊的海島上,和在歐洲時大不相同,他不僅沒有引起別人的絲毫厭煩,反而使人們對他十分同情,他奇怪的行為也沒有讓人感到吃驚。對這裡的`人們來說——無論是歐洲人還是當地土著,他無疑是個怪人,但這裡的人對於這個所謂的怪人早已司空見慣了,因此對他常常視而不見。世界上怪人多的是,他們的行為舉止古怪離奇;或許這裡的居民能夠理解,他們並不想做一般人,但是卻不得不做那種人。在英國或法國,思特里克蘭德可以說是個不合時宜的人,“圓孔卻插了個方塞子”,但是在這裡卻有各種各樣的孔,無論什麼樣的塞子都能找到合適自己的孔。我並不認為他到這裡之後脾氣比過去有所改觀,不像過去那樣自私,或者更富有人情味兒;但這裡的環境比之前更適合他了。假如他之前就在這裡生活,人們肯定就不會注意到他的那些缺點了。他在這裡所經歷的事情是他在家鄉所不敢希冀和奢求的——他在這裡收穫到了同情。

這一切讓我十分驚訝,我試圖將我的想法說給布呂諾船長聽。他沒有立刻回答我。

“我同情他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最後他說道,“因為儘管我們兩個人可能誰都不清楚,但我們所追求的東西卻是一樣的。”

“你和思特里克蘭德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有什麼東西會是你們兩個人所共同追求的呢?”

“美。”

“你們所追求的東西太高深了。”我嘀咕了一句。

“你是否知道,一個人一旦墜入情網,就有可能對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聽而不聞、視而不見了?那時他會像古代被囚禁在木船中搖槳的奴隸那樣,全部身心都不屬於自己,他們也在所不惜。其實思特里克蘭德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只不過他所追求的是美,而不是真理罷了。對於像他這樣的人,我從心底裡產生了一種憐憫之情。”

“你說的這一點非常奇怪。有一個他曾傷害過的人也這樣告訴過我,說他非常同情思特里克蘭德。”我沉默了幾分鐘,“我非常想知道,對於我一直感到大惑不解的那種性格,你是否已經找到了答案?你是怎麼明白這個道理的呢?”

他對我微笑了一下。

“我不是和你說過,從某一個方面來說,我也算是個藝術家嗎?我在自己身上也能深深地感覺到那種激勵著他的熱情。只不過他的方式是繪畫,而我的卻是生活。”

這時布呂諾船長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我認為我有必要在這裡說一說。因為即使是作為對比之用,這個故事對我記敘思特里克蘭德的一生也有一些作用。再者說來,我覺得這個故事本身就特別美。

布呂諾船長是法國布列塔尼人,年輕時曾在法國海軍服役。結婚後他便退役,在坎佩爾附近從事一份小產業並定居下來,準備在寧靜的鄉村生活中度過自己的後半生。但由於為他管理財務的一位代理人出了一些差錯,一夜之間他便身無分文了。他和妻子原本在當地享有一定的聲望,所以他倆不願意繼續待在原來的地方過清貧的日子。早年他遠渡重洋的時候,曾經到過南太平洋群島,於是他下定決心要到那裡去闖一闖。他先是在帕皮提住了一段時間,一邊規劃自己的未來,一邊積累經驗。幾個月之後,他從一位法國朋友那裡借了一筆錢,在土阿莫土群島買下了一座小小的島嶼。這是一座環形小島,一個鹹水湖被圍在中間;島上長滿了灌木和野生的番石榴,而且這裡從未有人居住過。他的老婆是一個非常勇敢的女人,他帶著老婆和幾個當地土人來到了這座小島。他們首先蓋好了房子,再把灌木叢清理乾淨,然後準備種植椰子。這是我遇到他二十年前發生的事情,現在這個荒島已經變成一座有模有樣的種植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