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晉祠是中國著名的宮殿園林建築群，其建築跨越幾個朝代。其中以宋代建造的聖母殿建築面積最大，藝術價值最高。從它建築造型和精心裝飾上，可看出宋代建築特有的藝術風格，對後來建築產生很大影響。
關鍵詞：晉祠；聖母殿；建築特色；歷史地位
宗廟祭祀是中國傳統文化形式之一，在中國傳統宗族寺廟曾遍佈各地，每年都要舉行各種隆重的祭祀盛典。山西是中華文明發源地之一，地上地下文物古蹟眾多，其祭祀宗祠數量更是不勝列舉。其中以晉祠名聲規模最大[1]。晉祠位於太原懸甕山腳下，晉水之源頭，是一座建成千年，展現中華傳統道、儒、釋文化內涵的祭祀建築群。晉祠整體建築佈局高雅華貴，即像廟觀，又似宮苑。追尋晉祠建造時間，並沒有準確定論。從北魏酈道元《水經注》和北魏《魏書地理志》都有相關歷史記載[2]144。從北魏到如今，晉祠歷經多個朝代更迭，在不斷新增和擴建過程中，現已形成數百個樓、堂、閣、榭建築格局，在晉祠中，清泉飛瀑與祠廟殿宇巧妙的融匯其中，展現出人文自然的和諧。晉祠中規模最大的建築為聖母殿，是宋代建築遺存，其高超的建築工藝代表了宋代建築藝術高超水平。
一、晉祠歷史成因
在春秋時期，就有關於晉祠祭祀的傳說。據《史紀晉世家》的記載：周成王姬誦封同母弟叔虞於唐，稱唐叔虞。叔虞的兒子燮，在繼承王位後因境內有晉水，改國號為晉。後人為了表達對叔虞敬意，在晉水源頭建立了祠宇，稱唐叔虞祠，也叫做晉祠。在隨後的歷史中，晉祠的影響逐漸加大，這也體現了晉祠的傳承性和歷史真實性。晉祠在建成後，多次進行修建擴建。建築數量和整體結構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其中最大的一次擴建發生在宋太宗趙匡義時期，即976—983年之間。宋太祖為統治需要，追封唐叔虞為汾東王，除了擴建晉祠之外，在晉祠內修建規模巨集大的聖母殿，以紀念唐叔虞之母邑姜[3]。經過這次擴建，晉祠規模和規格都大大提升。在此之後，晉祠內又修建了魚沼飛樑、增建獻殿、鐘樓、鼓樓及水鏡臺等人文歷史景觀。其祭祀道場功能因這些人文建築物加入反而被削弱，其精美建築與山水的相互映襯，使晉祠成為人文名勝之地。
二、晉祠整體建築與環境特徵
晉祠建築格局還是按照中華傳統殿堂空間佈局為主，採用中軸對稱線形分佈，在兩側曲徑通幽，突出主體，以眾星拱月般向中心佈局。這種建築之美體現出中華傳統建築神韻，因勢而築，與自然環境和諧相融。晉祠坐落在懸甕山腳下，依山傍水環境清幽，在平緩地帶修建大殿、小築，在地勢險絕之地建有寺廟和道觀。晉祠之中道教、佛教建築眾多，其中朝陽洞、老君洞、開源洞都屬於道教建築。其建築格局和位置選擇都與道家自然觀所銜接。多數建築坐落於奇峰險境，以體現道家天人合一境界。晉祠寺廟選址與道觀有相同之處，既體現出佛教無慾無求的境地，又迎合眾多信徒方便參拜。在整座晉祠建築中，聖母殿處於晉祠核心區。根據晉祠龍形地形劃分，懸甕山下正是龍穴之位，體現出地位的高貴。這種有意識的建築構思，體現了中華建築文化中等級特點，在建造規格上體現了奢華高貴特色[4]。聖母殿與其他建築相比規模巨集大，除了主殿舉行祭祀活動之外，在聖母殿左右各建有相對稱的獻殿，供擺放祭品和準備祭祀之用。主殿兩側獻殿的建造，將聖母殿莊嚴神聖之感烘托而出。在聖母殿往東主線兩側各建有鐘樓鼓樓各一座，配合古時晨鐘暮鼓之說。再往東就是在舉行祭祀聖母后，以戲曲演出答謝信徒場所“水鏡臺”。這個建築對推崇聖母崇拜的封建社會拉攏信徒有著積極推動作用。在這條中軸線上東西兩側建築群落，屬於不同時期建築，但這些建築左右相互陪襯，正好組成一個綜合性建築群體形態。
三、聖母殿建築美學特徵
晉祠聖母殿是現今宋代遺存木建築宮殿中，建築結構藝術水準最高的作品，也是現今宋代遺留下最大殿堂建築之一。這座大殿因被祭祀之人身份高貴，其內部樑架格局採用王公貴族規格設計，以前廳、中堂、門屋三進位制。前廳採用五間房舍九架樑柁，中堂七間九樑柁，門屋三間五樑柁。整座聖母殿高度達到19米，屋頂採用重簷歇山頂屋頂結構，面闊七間，圍繞四周深進兩間迴廊，大殿四周共26根高大梁柱，其仰角微微內傾，托起碩大屋簷。這種方式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整座房屋的'堅固穩定性，也塑造了其挺拔的曲線美感。從結構上體現出建築規模巨大。除了三間大廳堂之外，在聖母殿中還有餘廊、庫房、廚房、從屋等附屬屋舍。正前面有八條廊柱，柱上雕刻著八條金粉裝飾的盤龍，雕工精細、栩栩如生。屋簷仍採用傳統斗拱飛簷造型，其斗拱屬於懸挑構件，在設計上比其他懸挑構件厚度更大，能承受更多壓力。這種建造形式，在宋代《營造法式》中有詳細介紹[5]。聖母殿屋頂瓦當以褐色琉璃瓦覆蓋，在屋脊兩端有巨大吻獸脊，屋脊向四周延展脊背上，有數個用百獸、佛像為主的瓷雕造型排列。聖母殿主體大量採用木材為建築材料，它的建築精美也體現出宋代建築在木材使用上更加完善和成熟。聖母殿建築格局完美體現了傳統木製建築優勢和特點。在高大臺基襯托下，土牆和木製廊柱都可有效防止雨水對木製建築的侵蝕，屋頂碩大的斗拱飛簷，也起到排放雨水，保護屋身作用。這種向外伸延的屋頂結構，勾樑與索鉚特點，是中國獨有的建築表現形式，成為中華傳統建築文化中最靚麗之處。聖母殿將傳統木製建築工藝做了很好的展示，體現了中國建築藝術色彩。
四、從聖母殿看宋代建築藝術特徵
宋代建築無論形制還是造型，都日漸成熟。此時的建築，改變了自唐代建築大開大合、氣勢恢巨集特點，更加註重對建築細節的雕琢，從精巧的工藝入手，將建築裝飾得華麗精美。這一時期的建築，因傳統思維轉變，沒有了唐代社會風尚的開放與霸氣，建築也受思想影響，呈現收縮內斂特性。不再以規模巨大見長，而是在裝飾上更加註重彩繪、雕刻和其他紋飾運用，以達到藝術新境界。同時，這一時期的建築思想已經相當完善，編撰出具有代表性的建築著作《木經》、《營造法式》。宋代民風性格體現在建築上，如同將唐代大氣恢弘的建築縮小柔和化，改變了唐代建築的粗狂，展現出更加華麗精美特點。宋代建築技術的成熟，也體現在斗拱設計上，此時屋頂斗拱已經擺脫單一模式，呈現出多元多樣藝術美學特點，觀賞裝飾性的增加，其承重作用在此時已經開始減弱。由於建築面積的縮小，斗拱與樑柱之間距離比例減小。使斗拱顯得更加高聳，沒有了唐代大氣伸延之勢。此外，宋代建築專家通過合理分配佈局，在建築內舍中大膽減少樑柱設計，使建築室內面積得到極大拓寬[6]。同時，宋代建築更加註重瓦飾、窗櫺的精雕細琢。宋代是中國古代瓷器發展的巔峰時期，以五大名窯為主，加之遍佈各地的民窯，燒製出無數精美瓷器，建築中瓦飾、瓷磚等材料的琉璃工藝在工匠努力下，有了很大進步，很多高檔建築屋頂多覆蓋彩色琉璃瓦，牆面裝飾也應用彩繪瓷磚，加之飛簷斗拱，襯托出宋代建築的唐璜絢爛。在建築紋樣上，宋代傳承歷史，繼承了漢唐大致紋樣。雖然精美程度超越前代，但氣魄灑脫之勢遠遜漢唐。宋代的繪畫工藝在建築中得到很好的施展，在《營造法式》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宋代建築圖紙，在圖中房屋門窗、格門勾窗，臺柱都有繪畫藝術點綴，不僅一樑一柱都注重細節，精心刻畫，對每一種裝飾都有不同的藝術表現形式[7]。如以木條變成的格子門，其上的一條門框都有七八種斷面圖案，有些格子木條上都雕刻精美紋飾，在彩繪花瓣中，每一朵花瓣都會有顏色遞進渲染表現，力求繪製生動活潑，這種表現加深了宋代建築精工細緻的特徵。宋代建築除了在細節上的精雕細琢之外，對群體建築的整體設計更勝前朝。這其中有統治集權觀念影響，也反映了宋代思想心態。聖母殿在晉祠中也以君臨天下姿態，成為整個晉祠的核心區域。整個晉祠縱深重重，錯落間賦予變換，聖母殿與周圍建築形成高低反差，更顯得聖母殿在晉祠建築群中莊嚴高貴。
五、晉祠聖母殿的歷史價值
晉祠從建成之日開始，就成為祭祀聖地，隨著後來每個朝代的翻新擴建，晉祠規模也不斷擴大，最終形成有數百建築組成的建築群，因其以自然山水的完美結合，形成了具有獨特景觀藝術的宮殿園林建築。晉祠的聖母殿，將宋代建築特色精華融匯其中，無論彩繪、雕塑、燒瓷在這裡都有體現。其藝術風格更加細緻縝密，在清新處體味深厚的人文意境。精美華麗的建築與周圍特有的山水相映成趣，以景緻互補展現出人與自然的和諧。聖母殿的建築格局在淡化整體氣勢同時，更注重在形象上的清雅華麗，尤其是屋頂、屋脊的彎順翹起，給人飄逸柔美之感。與周圍垂柳等樹木山石極其相配，這種寫意建築風格，對元明清建築有很大影響[8]151。但從晉祠聖母殿架構和造型搭建上，也看出當時建築工匠為了表現建築的精美，反而出現了一些繁瑣的堆砌。這種追求過度極致表現，使得聖母殿大氣恢弘氣勢大大減弱，更多體現出的是華麗外表下的柔美[9]。晉祠聖母殿無論外觀還是內部建築格局，都體現了宋代建築藝術思想特點，從聖母殿建築細節來看，宋代建築設計已十分完善，很多建築特徵都是繼承先者原有基礎上，更具有科學設計性。這些設計優點的疊加，成就了晉祠聖母殿在宋代建築中的大放異彩。千百年來，聖母殿就以這樣特有的宋代建築特色，向世人展示建築藝術之美，其宋風遺存為現代學者研究宋代建築有了最直觀的例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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