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中的“絕望”意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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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荒原》是英國著名現代派詩人和文藝批評家托馬斯·艾略特最富盛名的作品之一。艾略特在創作《荒原》時,正逢一戰之後西方文明陷入危機之時,人們喪失信仰,精神空虛。本文試圖從艾略特艱深晦澀的意象中抽絲剝繭,理出《荒原》中重要的一項主題:絕望。

《荒原》中的“絕望”意象分析

關鍵詞:艾略特;荒原;意象

Summary: "The Waste Land" is one of the famous British modernist poet and literary critic Thomas Eliot's most famous works. Eliot in the creation of "The Waste Land", coincided with the time after the First World War's Western civilization in crisis, people lose faith, spiritual emptiness. This paper attempts to obscure images in Eliot abstruse unraveling, sort out the "wilderness" in one important theme: despair.

Keywords: Eliot; wilderness; Imagery

《荒原》是一篇充滿意象與反諷的詩歌,其中展示的戰後西方社會的精神荒蕪景象是西方文學中的經典場景。全詩充滿了一種絕望情緒與荒涼之感,分為五個章節,每一章的題目之中暗含了主導此章的一個元素。“死者的葬禮”、“火的說教”、“水裡的死亡”,這三章分別以“土”,“火”,“水”作為主導意象。在古代社會中,人們普遍認為世界四元素為:水、 火、土、氣。“氣”即為空氣,然而在艾略特創造的荒原中,“氣”是唯一的缺失,預示著西方現代社會的困境就如人類生存中缺少了空氣,時時讓人感到窒息。這種窒息感同時貫穿了《荒原》全篇。“一局棋戲”與“雷的說話”,則是蘊含了兩種相對又互相融合的主題:世俗與神聖。艾略特將這幾個主題聯接起來,向讀者展示了荒原的全貌:它的神、它的世俗場景、它的自然環境

在“土”這個意象中,艾略特選用了許多表現貧瘠與荒涼的詞語,如“死了的土地”、“呆鈍的根”、“亂石“、“枯樹”等。這些土地是“死了的”,暗示西方輝煌文明的逝去與荒涼的現狀。艾略特運用這一意象表達了對於“這片土壤”還能否孕育新生的疑慮。

第一章“死者的葬禮”中由“土”元素引申出了一系列對立的主題,如生-死,雨水/雪-陽光,記憶-忘卻等。但諷刺的'是,這些對立卻是錯位的與荒謬的,春天是殘酷的,呆鈍的,而冬天卻是溫暖的,富有生命力的。這樣的一個錯位反諷正是表達了荒原的荒誕性,體現了人們精神世界的混亂無序。對於這種混亂,詩中有一段較為直接的描寫,即對“不真實的城”的描述。“不真實的城”,寓意著這是一座代表人們精神世界的城,然而城中的人們都過著機械麻木,毫無生氣的生活。

在第二部分“一局棋戲”中,這個對立的主題轉換到了身體-精神。有關感官的意象構成了這部分畫面的主要內容。對坐在椅子中的女人的描寫,運用了大量引起感官愉悅的詞彙,給讀者展示了一個五光十色的物質世界。但是這樣一個看似美妙的場景,卻顯得極為浮躁空洞,華而不實,也是艾略特對戰後一代不顧一切狂歡的對映。第二章中有一處提到了“死人在這裡丟了骨頭”。常識中人死去之後會腐爛,喪失的應該是血肉,留下的是骨頭。然而這裡丟了骨頭的死人卻很具有反諷意味。骨頭象徵精神,丟了骨頭的死人意味著人們精神世界的喪失

第三章是意味深長的一章,其中的“火”元素有一種“闇火”的意蘊。“火”的場景一直到章末才突兀的出現,創造了一種平靜下流動的暗湧最終爆發的張力,很有畫面感。

第三章中的各個場景都顯得較為陰鬱,如泰晤士河邊的離別,重複吟唱了兩次的“仙女都走了”,暗示艾略特對西方文化中逝去的“繆斯”有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感嘆。同時關於提瑞西士的描寫與詩篇引語中的西比爾十分相像,兩人都是失去了青春與美麗,卻無法死去,只能日復一日活在衰老的身體之中。提瑞西士和西比爾的意象,在詩中有一種深切的絕望感,象徵著西方精神文明喪失活力,痛苦掙扎的尷尬局面。

第四章艾略特建立了一個關於水的意象,而水是流動的,起伏的,所以這一短小的章節充滿了關於“起伏”的象徵。“一起一伏”,“蒼老”與“青春”,“利潤”與“損失”,“海鷗”與“深淵”,這些都與月亮的陰晴圓缺一樣,有起有伏,有失有得,艾略特在這裡警示人們萬物盛極必衰,西方現代文明也不例外。

第五章既昭示了一種緊迫感,又帶來了一絲等待中的希望。開端處提到“這裡沒有水只有岩石”,水是萬物之源,現代西方社會正是急迫的缺乏能夠滋養新生機的水源。“人在這裡不能站,不能躺,不能坐。”這幅荒謬卻生動的畫面,把人們無處安放精神世界的尷尬表現的淋漓盡致。詩中“總是在你身邊走的第三者”,“裹著棕色斗篷蒙著頭巾”,暗示這個“第三者”很可能是耶穌。艾略特在第五章中運用了“神”的意象,如前文的耶穌,後面向人們講話的“雷”。“雷”的話語中提到了“鑰匙”與“門”與第二章中的等待有人來敲門呼應,體現人們對“救世主”降臨荒原的渴望。同時“雷”給荒原帶來了雨,雨水定能滋潤這片精神的荒原。

儘管《荒原》全詩主基調十分絕望,但艾略特在最後的一章中也表達了一種對新生機迫切的希望,發出“倫敦橋崩塌了,崩塌了”這樣的急切呼喊。同所有在混亂無序的戰後生活中苦思的知識分子一樣,艾略特也在絕望之中等待著“雨水”降臨,等待著“荒原”的再次生機勃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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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李俊清.艾略特與荒原[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7.

[3]陳慶勳.艾略特詩歌隱喻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