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與謎-現代懷疑精神的思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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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相與謎-現代懷疑精神的思維方式
面相與謎——現代懷疑精神的思維方式 內容提要:對幕後的不斷髮現是後現代從現代那裡借來的揭露術。現代懷疑精神的思維方式是看事物背後的究竟,而不是事物自身的根據。和真理的根據不同,原底的究竟在深淵。(無據)深淵的經驗先於所有的理性根據,同時也終止了無止境地去挖掘背景,顯露出以反理性為標誌的現代思維的理性傾向。一個不再有面具的東西再沒有什麼可揭露:這就是深淵。有關它的思想和信仰在查拉圖斯特拉的謎語裡展現給我們。

關鍵詞:比喻,身體,同者永恆輪迴,現代世界

一、原底之思
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第二卷的結束,意志行至山窮水盡處——處於“不再要”的邊緣。精神處在墮落的生命歷史的低谷。權力意志的悲傷也是世界精神的悲傷,更準確地說,它是創造的、卻又是虛無主義的精神的悲傷。

傷心又如何?由於身體本身規定著思想,悲傷的情緒擁有獨特的暴力。悲哀首先意味著沉溺於這種情緒而無以自拔。《面相與謎》篇的開始即如此,因悲哀而冷漠,這是回到自身的我自身的規定性。我自身在他的面相中,在他所看見的謎中發現他的同類。這是“最孤獨的面容”(4,202-7) ——他的孤獨是由愛的危險所決定的。

“看見一個謎”——懷疑精神的思維方式和西方傳統的自然理性截然不同,看見的不是啟示,而是謎。自然理性也認識謎,但也知道揭開謎的方法,有步驟地用理性之光照亮謎底。由推理得出結論,這是自然理性的思想方法。現代懷疑之思不做推理,流露出它自身的理性的地方,那是在它解謎的方法——猜測,或者說:它暗示物件是謎。這裡,猜測代替了推理。

謎的位置在生命的挑戰者那裡,他們不僅是探尋者,更是歷險者。他們不再行駛在那點綴著極樂島的熠熠生輝的海面上,而是出航駛向未來不測的大海。《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第三部中的大海是晦暗的,高崖連著深谷,大海的撲溯迷離象徵著生命的迷茫,再一次令人想起偶像的黃昏——道德理想的沒落,迄今的人的理想的消逝。在黑暗中攀登尤其艱難,超越自身的創造似乎不可能。艱難,不僅因為在最高價值貶值後創造變得徒然,而且更是因為這種創造帶來的危險,創造給創造者自身備下了毀滅。
“你走著你的偉大的路:這兒理應沒有人尾隨你!腳步自己熄滅你身後的道路,路的上方寫著:不可能。”(194-11)

謎的視覺特徵帶著憂鬱的格調,甚至在回憶中也如此,對那至險至艱難的攀登的回憶。
“不只是一個太陽在我眼前沉落。”(198-2)
走過的路,變成謎,變成回憶起的形象。路途之所以艱險,是因為必須和沉重的精神同行。沉重的精神和超出自身的籌劃、和超人的目標勢不兩立。

將自身拋向高處,那星辰所在的高空。可在沉重的精神看來,星星是隕石,因為沒有支撐超人構想的天空,思想從高處墜落,落回到思想者的頭上。思想原本要砸碎傳統價值這塊頑石,但在失去彼岸之上帝的地方,也沒有神支撐著此岸,這裡生效的是墜落的法則。自我籌劃墜落到做籌劃的人身上,他把自身變作所籌劃的目標,服從自己創立的法則或者說追隨自己的命運。自我籌劃者無法求助,也不能指望神的寬恕,他只有自立,立於我自身。這不是近代哲學的純粹之我的自身,也不是純粹概念的自身,而是自己身體的我自身。他立於自己的雙腳上,受著沉重的精神的壓迫,身體的我自身——雙腳——卻在攀登。生命的雙腳,權力意志的雙腳。
“我攀登,我做夢,我思考”。(198-28)
腳往高處行,而思想的作用正相反,中間則是夢。我自身和我,身體和精神的'直接對峙,引發瞭如下抉擇:
“你或者我!”(198-34)
這裡提出的對立已經賦予“我”以我自身的意義。“你”是精神的我,因此不敵立於我自身的身體之上的我。立於我自身即肯定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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