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有關《孟子》的論辯藝術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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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談有關《孟子》的論辯藝術技巧

摘 要:孟子是戰國時代首屈一指、技壓群雄的論辯大師,是中國歷史上一位天才的雄辯家。善於論辯是《孟子》最突出的藝術特點,其論辯藝術技巧主要有迴避術、轉換術,求同求、擒縱術,圈套術、包抄術,比附術、詭辯術,追問術、反詰術,鋪陳術、排比術等,可謂集先秦論辯藝術之大成。

關鍵詞:《孟子》; 論辯藝術; 論辯技巧

在戰國時代百家爭鳴、氣象萬千的文壇上,儒學宗師孟軻以其“好辯”、“善辯”的鮮明特色和卓越辯才稱雄一世,並享譽千古。後世流傳的《孟子》一書,主要是對其論辯之辭的記錄,它與《論語》中孔子只求“辭達”、反對“用佞”(運用口才)、言簡意賅的坐而論道大不相同,也與《墨子》中那些邏輯嚴密、語言質樸、缺乏文采的正面立論顯然有別,而是以逞才使氣、鋒芒畢露、情辭激越的論戰辯駁為特點,在論辯中闡明其思想觀點,同時也展示了其思想家、雄辯家的風采才華。正因此,有人把《孟子》稱為“我國古代辯對散文的開元[1]者”和“駁論文體的濫觴。”

孟子“好辯”,是時代和現實鬥爭所使然。他生當諸侯爭雄、眾說蜂起、“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的戰國中期,為了捍衛儒家道統,推行其政治主張,“欲正人心,息邪說,距詖行,放淫辭”,不得不與各種人物進行面對面的論辯。正如孟子所說:“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 (《孟子·滕文公下》,以下只注篇名)更重要的是孟子“善辯”,他辯無不勝,所向披靡,從來沒有失敗的記錄。其原因大致有三:一是十分自信的心理素質,二是蔑視權貴的傲岸風骨,三是絕妙高超的論辯藝術。關於前兩點,孟子已說得較明白,前人的論說也較詳贍。而後一點,孟子未直接說明,前賢雖有不少論述,但多限於論證方法和邏輯思維方面,對其論辯藝術的技巧探討不夠。因此,本文擬從技巧方面對《孟子》絕妙高超的論辯藝術做一些探索、賞析和評論。

論辯以說服、戰勝對方為目的,和打仗一樣,是講究戰略戰術的。《孟子》中的論辯正是如此。而且由於孟子的高超智慧和學者身份,其論辯不論多有鋒芒、多麼動情甚至多麼激烈,總是充滿了藝術性,在火藥味之外更洋溢著一種藝術趣味,非常講究論戰的藝術技巧。只要我們把書中一篇篇死的文字還原成一幕幕活的情景,就不難發現孟子所運用的一系列論辯藝術技巧。茲就筆者的歸納總結分別論述如下:

一、 迴避術、轉換術

孟子在遊說國君和與人論辯時,難免遇到對方提出一些自己不願回答或難以回答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孟子便採用迴避術和轉換術。

如著名的“齊桓晉文之事章” (《梁惠王上》),記錄的是孟子和齊宣王的一場談話和論辯。一開始是齊宣王發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是要孟子給他講講齊桓公、晉文公這兩大春秋霸主稱霸的事理。我們知道,孟子是主張“王道”、反對“霸道”的,並且認為“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告子下》),對齊宣王的這一問題,孟子顯然是不願談的,他豈能將“罪人”的罪過當功勞宣揚並讓齊宣王效尤!那麼,孟子此刻該怎麼辦呢?孟子對曰:“仲尼之

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他很乾脆地迴避了對方的問題,又迅速轉換了話題,這就是所謂迴避術和轉換術。在這裡,孟子是以假裝不知進行迴避的,所說並非實話。據《論語》所載,孔子與其弟子曾多次談到齊桓、晉文,一則曰“晉文公譎而不正,齊桓公正而不譎”;二則曰“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以答子路;三則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匡天下,民到於今而受其賜,微管仲,吾其被髮左衽矣”以答子貢(均見《憲問》);且孔子作《春秋》以授弟子,怎麼能說仲尼之徒無道其事是以無傳呢?在《孟子》中,他自己也多次與人談及桓、文,如“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顯”(《公孫丑上》);“桓公之於管仲,學焉而後臣之,故不勞而霸” (《公孫丑下》);“晉之《乘》,楚之《木壽杌》,魯之《春秋》,一也,其事則齊桓、晉文,其文則史。孔子曰:‘其義則丘竊取之矣。’”(《離婁下》)作為學者,孟子對桓、文之事豈能不知,怎麼能說臣未聞之呢?這顯然是假話。但是面對齊宣王出的難題,試想,倘若不說這假話,要麼違心告之,要麼正言拒之,均非良策,相比之下,孟子佯裝不知,避而不談,委婉拒絕,仍不失為明智之舉,聰明人也會聽出其不願談此話題的弦外之音的。如果說這一回避術還不值得特別稱道的話,那麼他一下子將話題由“霸道”轉到“王道”,來了180度的急轉彎,而且轉得那麼突然,大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則無疑令人頷首稱道了。這一手很厲害,因這一轉,使他擺脫了不利處境,變被動為主動,迅速掌握了主動權。

又如《梁惠王下》中這樣一章:滕文公問曰:“滕,小國也,間於齊、楚。事齊乎?事楚乎?”孟子對曰:“是謀非吾所能及

也。無已,則有一焉: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則是可為也。”

滕文公“事齊”、“事楚”之問,不好回答,故孟子以“是謀非吾所能及也”予以迴避,又轉而談了自己的一項建議,即鑿池築城,與民共守云云。朱熹注曰:“國君死社稷,故致死以守國。至於民亦為之死守而不去,則非有以深得其心者不能也。”可見孟子是要對方在加強守備[2](P323)的同時,大力推行仁政,“守義而愛民”。這也是很快就將話題轉入其政治主張的軌道。

再如《梁惠王上》“孟子見梁惠王章”中王曰:“叟不遠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孟子對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義而已矣。”“晉天下莫強焉章”中梁惠王欲向齊、楚報仇雪恥,問“如之何則可”?孟子卻說:“地方百里而可以王。”諸如此類,都是成功運用迴避、轉換之術的範例

孟子不只在論辯的開端運用迴避轉換之術,在論辯過程中也常常用到。如“齊桓晉文之事章”中王問“此心之所以合於王者何也”?問所謂後必有災“可得聞與”?孟子都未直接回答,而是避開話頭,由他另起話題,反問對方,再轉彎摸角地引入原題。這樣的例子,不勝列舉。由此可見,善於迴避和轉移話題,是孟子在論辯中慣用的戰術,也是聰敏善辯之人為控制局面、駕馭對方、避其鋒芒 、出其不意、反客為主、轉守為攻而擅長運用的一個重要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