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越鞠丸”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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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朱震亨提出:“氣鬱、血鬱、火鬱、食鬱、溼鬱、痰鬱”六鬱之說,認為“氣血沖和,萬病不生,一有怫鬱,諸病生焉。故人身諸病多生於鬱。”(《丹溪心法·六鬱》),而創制越鞠丸這一名方。“越鞠丸治六鬱侵,氣血痰火溼食因;芎蒼香附加梔曲,氣暢鬱舒痛悶平”。全方由香附、川芎、蒼朮、神曲、梔子,五味藥各等分為末成水丸,現臨床學按原方量比例酌定作湯劑煎服。主治氣鬱所致胸膈痞悶,脘腹脹痛,噯腐吞酸,噁心嘔吐,飲食不消等症。六鬱之中,以氣鬱為主,故方之功用以行氣解鬱為主,使氣機流暢,則痰、火、溼、血、食諸鬱自解,痛悶嘔噁諸症可除。鬱病多由精神因素所引起,以氣機鬱滯為基本病變,是內科病證中最為常見的一種。臨證時氣鬱常見精神抑鬱,情緒不寧,胸脅脹滿疼痛等,為鬱病的各種證型所共有,血鬱:兼見胸脅脹痛,或呈刺痛,部位固定,舌質有瘀點、瘀斑,或舌質紫暗;火鬱:兼見性情急躁易怒,胸悶脅痛,嘈雜吞酸,口乾而口舌苦,便祕,舌質紅,苔黃,脈弦數;食鬱:兼見胃脘脹滿,噯氣酸腐,不思飲食;溼鬱:兼見身重,脘腹脹滿,噯氣,口膩,便溏腹瀉;痰鬱:兼見脘腹脹滿,咽中如物梗塞,苔膩。見上述證候者,用越鞠丸無不見效。筆者臨床應用本方治療胃腸神經官能症,加木香、枳殼、白蔻、厚朴;治療慢性胃炎加蘇梗、枳實、木香、炒萊菔子、砂仁、半夏、蒲公英;治療消化性潰瘍加白及、白朮、海螵蛸、元胡、三七粉;治療傳染性肝炎加重梔子的用量,再加鬱金、生大黃、綿茵陳、板藍根、虎杖;膽石症再加金錢草、雞內金、生大黃;治療肋間神經痛加元胡、丹蔘、川楝子、乳香、沒藥;治療精神抑鬱症加石菖蒲、鬱金、八月札、丹蔘、龍骨、牡蠣;治療痛經加當歸、元胡、鬱金、細辛、益母草、紅花、山楂。諸凡雜病有六鬱見證者,投本方隨症加味治之,常常會收到較好療效。

淺談“越鞠丸”名方

越鞠丸出自朱震亨《丹溪心法·六鬱》一書,此方為何取名越鞠丸?令人費解,筆者查閱文獻,心中方為之一亮。

考方中梔子一味,《神農本草經》名木丹,《名醫別錄》稱作越桃,至《藥性論》始稱山梔子,《唐本草》又名枝子。川芎一味,《神農本草經》原名為芎藭,別名撫芎,而在《左傳》中,川芎名為鞠窮。丹溪翁從“越桃”與“鞠窮”中各摘取一字而名越鞠丸。丹溪翁創制的'另一方劑越桃散,即梔子一味,亦是取自《名醫別錄》。

戴思恭承丹溪之學雲:“鬱者,結聚而不得發越,當升者不得升,當降者不得降,當變化者不得變化也;此為傳化失常,六鬱之病見矣。”鬱症多緣于思慮不伸,而氣先受病,故用越鞠丸總解諸鬱。方中用香附行氣解鬱,以治氣鬱為主要藥物,川芎活血祛瘀,以治血鬱;梔子清熱瀉火,以治火鬱;蒼朮燥溼運脾,以治溼鬱;神曲消食導滯,以治食鬱;均為輔助藥物,氣鬱則溼聚痰生,若氣機流暢,五鬱得解,則痰鬱隨之而解,故方中不另加藥。丹溪翁認為,凡鬱在中焦,以蒼朮、川芎升提其氣以升散之,並隨症加入諸藥。又認為,梔子“瀉三焦火,清胃脘血,治熱厥心痛,解鬱熱,行氣結”。由此可見,川芎、梔子在本方中有很重要作用,這亦是丹溪翁用“越鞠”命名本方的用意所在。氣不鬱則痰不生,用越鞠丸以開胃腸三焦之鬱,從而使胸膈痞悶,脘腹脹痛,噯腐吞酸,噁心嘔吐,飲食不消等症消失,繼而命名氣、溼、痰、火、食、血“六鬱”得到宣發,促進機體的新陳代謝,改善全身的病理狀態。

近賢冉雪峰指出:“查此方集香燥之品為劑,而能宣發脾氣,又佐梔子以調之,在時方中頗有法度。……香能行氣,燥可勝溼,溼鬱夾穢,頗有可取。”當然,本方所治諸鬱均為實證,若是虛證鬱滯,宜選他方治之。正如《蒲輔周醫療經驗·方藥雜談》所說:“鬱之為病,人多忽視,多以鬱為虛,唯丹溪首創五鬱六鬱之治,越鞠丸最好。”

越鞠丸自創制以來,於今六百餘年,眾多醫家名賢多有論述,可謂汗牛充棟,筆者淺談於此,以起拋磚引玉之用,僅此而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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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張伯臾. 中醫內科學. 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發行. 1985:121

[3]王永炎. 中醫內科學. 上海科學技術出版社、發行. 1997.6: 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