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日用家當》的文學倫理學解讀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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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美國婦女文學和黑人文學的優秀代表,艾麗斯·沃克和託尼·莫里森、瑪婭·安吉羅一同被稱為美國三大黑人女作家。由於沃克生活的時代正處於美國民權運動時期,這給她的創作歷程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參加完馬丁·路德·金的演講“I have a dream”後,沃克認為面對美國黑人的處境自己責無旁貸,決定留在南方深入民權運動,擺脫狹隘的自我,為改善黑人的生存狀況和保護其傳統文化而奮鬥。

《外婆的日用家當》的文學倫理學解讀論文

自20世紀80年代小說倫理批評的興盛,西方關於文學倫理學的研究得到發展,而我國直到20世紀末期才出現有關“文學倫理學”的專業研究。“文學倫理學批評”這一術語由聶珍釗教授於2004年提出,它既吸收了倫理學的內涵,又融合了文學的研究方法,“不僅要對文學史上的各種文學描寫的道德現象進行歷史的辯證的闡釋,而且要堅持用現實的道德價值觀對當前文學描寫的道德現象作出價值判斷①”。

《外婆的日用家當》講述了一個來自美國黑人家庭的姐姐回鄉探望母親與妹妹,她與妹妹對於外婆留下的被子持不同的意見,這體現了她們對本民族傳統文化的不同理解。本文擬從文學倫理學角度重新解讀 《外婆的日用家當》,通過對小說中母女言行的分析,揭示小說蘊含的倫理觀點

1 倫理環境

自從人類文明史上文學的出現,個體就成為其敘述的核心之一,個體的生存環境對於文學的描寫起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對於文學倫理學批評而言,文學倫理環境的研究十分重要,“不同歷史時期的文學有其固定的屬於特定歷史的倫理環境和倫理語境,對文學的理解必須讓文學回歸屬於它的倫理環境和倫理語境②”。小說《外婆的日用家當》的創作背景,正值美國黑人民權運動的發展,黑人的'英文單詞“Black”逐漸代替“Negro”,黑人民族意識大大覺醒。當時,一些年輕黑人受過良好教育卻盲目追求黑人的傳統,在言行和服飾上嚴格模仿非洲風格。

身處這樣的環境,迪伊被刻畫成一個典型的激進者形象。她極力尋找非洲文化,甚至用非洲名字“萬傑蘿”來代替以前的名字“迪伊”,因為她認為“couldnt bear it any longer, being named after the people who oppress me③”。而迪伊的母親和妹妹,屬於典型的非洲傳統文化的捍衛者形象。她們過著簡樸的生活,遵循著以前的傳統。當面對祖輩遺留的物品時,尤其是在被子一事上,她們想要更好地保護遺產。

這種特殊的社會環境,使得母女三人處於這種特定的的倫理環境。艾麗斯·沃克通過描繪兩種文化的衝突,真實地揭露了美國黑人面對自己傳統文化而採取的不同做法。這種來自白人主流文化和黑人傳統文化的雙重製約共同阻礙著黑人的成長,使他們對自我身份的探尋陷入迷茫,這時倫理意識的萌發對於他們來說格外重要。

2 倫理意識

縱觀艾麗斯·沃克的作品,不難發現女性的成長一直是沃克描寫的重點。由於個體與他者的的相互影響是促進黑人女性成長的重要因素,個體如果要做出正確的倫理選擇,前提是要具有相應的倫理意識。在《外婆的日用家當》中,面對兩個性格完全迥異的女兒,母親做出了何種選擇?在這裡,沃克主要描繪了母親倫理意識的覺醒。

母親是一位沒受過多少教育的家庭婦女,勤勞而善良,像男人一般地幹活,有著一雙粗糙的雙手,是典型的黑人女性形象。她曾想改變自己以得到大女兒迪伊的喜愛,“I am the way my daughter would want me to be: a hundred pounds lighter, my skin like an uncooked barely pan-cake. My hair glistens in the hot bright lights③”。但她後來意識到自己的改變只是為了符合白人社會的審美規則,祈望白人接受自己。母親是矛盾的,在她的內心深處既希望改變,又畏懼改變。

經過爭論百衲被的歸屬權及如何使用一事後,母親從迷茫中回到了現實。百納被不僅代表著家庭的歷史,更代表著非洲的傳統和文化,而且會給黑人帶來希望與溫暖。黑人女性只有保衛好本民族文化的整體性,才有可能獲得平等與獨立。母親在兩種文化的衝突下醒悟了,所以她要維護黑人的傳統,發揚黑人的文化。倫理意識的對立面是它自己的現實,小說最後母親將被子從迪伊手中搶回給了代表傳統文化的二女兒,正體現了母親倫理意識的覺醒。

3 倫理身份

《外婆的日用家當》不但涉及了倫理環境的影響和倫理意識的成長,也探討了倫理身份的作用。“在閱讀文學作品的過程中,我們會發現幾乎所有的倫理問題產生往往都同倫理身份有關②”。特定的倫理身份必然與相應的倫理環境息息相關,其倫理身份只有被社會大環境接受,生存的尊嚴才能獲得保障。

迪伊漂亮獨立,有良好的教育,一直渴望躋身白人主流社會,“pressed us to her with the serious way she read, to shove us away at just the moment, like dimwit, we seemed about to understand③”。迪伊蔑視自己的家人,究其根源是內心深處的強烈自卑感。當黑人民權運動興起後,她意識到了非洲文化的影響力,因此開始找尋自己身上的非洲身份。但她盲目追求非洲文化的外在表現形式,沒有深入瞭解本民族文化的內涵,因此走上了另一個極端。

“人們通常總是習慣於按照社會環境中一般人瞭解自己的尺度,而不是按照大多隱藏在他們之外的精神事實,來衡量他們的自我知識④”。迪伊身在兩種文化交鋒的處境是迷茫的,她的倫理身份是混亂的。之前她排斥自己的黑人民族文化,一心學習白人主流文化,但始終無法融入白人主流文化;後來她開始追求非洲文化,可是沒有了解黑人文化的深刻內涵,結果流離在本族文化之外。最終,迪伊陷入了尷尬的倫理身份狀態,成了倫理身份的“邊緣人”。

4 結語

艾麗斯·沃克生長在美國的佐治亞州,那裡是黑人聚集地,種族歧視現象十分嚴重,加上早年的不幸遭遇使她格外關心女性,作品主題幾乎都是關於黑人女性的成長。倫理學的終極目標是把關於倫理的科學認知轉化為人們的內心信念,進而轉化為道德實踐。因此,艾麗斯·沃克的小說有著深厚的倫理意義。

描寫個體之間的倫理關係是文學倫理學批評的第一要素,這裡包含了作者的倫理觀點。在《外婆的日用家當》中,沃克通過描寫黑人女性的倫理觀,表達了她對女性倫理的期盼:黑人女性只有認清自己的倫理環境,具有正確的的倫理意識,擺正自己的倫理身份,才能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平等與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