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從“人的文學”到“生命的文學”—論生態文學的倫理價值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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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關鍵詞:生態文學 人的文學 生命的文學 生態責任 文化批判

試析從“人的文學”到“生命的文學”—論生態文學的倫理價值訴求

論文摘要:日益惡化的生存環境和日趨嚴重的生態危機是生態文學產生的根本原因。因此,生態文學有著積極參與現實的姿態和內在的倫理價值訴求,所倡導的“生命的文學”觀念是對“人的丈學”觀念的修正和超越。所以,生態文學的生態主體性及生命的主體性,將其道德關懷由人及人性的關懷延展和超越到整個生態及自然生命的關懷。生態文學的現實語境決定了它理應自覺地反行其“生態責任”並自覺承擔其“文明批判”的重任。生態文學在中國業已走過了二十多年的歷史,並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生態文學在中國將有一個輝垃燦爛的未來。

世紀之交,國內文學界掀起了一場生態文學及其研究的熱潮。綜觀眾多學者、專家的論述,大多是談論它的歷史、淵源、理論基礎和一些批評原則;或者持相反意見,對其“生態中心論”進行批評,而較少關注生態文學的寫作現狀及其內在倫理價值訴求。顯然,在生態文學熱潮中,生態文學的寫作遠遠滯後於理論探討。而“之所以會出現生態文學及其研究的繁榮,其主要的原因就是現實的、而且愈演愈烈的生態危機”,“生態文學及其研究的繁榮,是人類減輕和防止生態災難的迫切需要在文學領域裡的必然表現,也是作家和學者對地球以及所有地球生命的深深優慮在創作和研究領域裡的必然反映。”陽因此,生態文學一開始便以一種積極的現實姿態參與著中國的現代化程序。而這一積極的現實姿態必然要求生態文學及其寫作回到其自身特有的語境中,本著大地意識和生命意識,自覺地承擔時代賦予的歷史使命。因為只有通過作家的生態寫作,才能真正喚起全社會對地球以及所有地球生命的深深憂慮,從而實現生態文學的生態倫理價值訴求。

人類在精神生命的自我理解中,創造了一種獨特的敘述形式—文學,並藉以表達人的內心世界和社會生活變化中的複雜情緒、思想情感。正如丹麥文學理論家勃蘭兌斯所言:“文學史,就其最深刻的意義來說,是一種心理學,研究人的靈魂,是靈魂的歷史。應該說文學自產生之日起便成了人類存在的證明,即所謂“文學是人學”。而“人的文學”也便成為世界文學的主流,一直在不同民族的文化中結構並演繹和變化著。在“人的文學”的文學觀念中,人作為主體始終是文學藝術的終極抒寫物件,自然卻一直扮演著作為審美的文學客體的角色。因而,無論是對自然的讚美性描繪,還是對田園生活的歌詠,主要還是根源於書寫者的文人情趣和文人理想,正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也”。不但如此,“人的文學”的觀念還將人推向了地球乃至宇宙的中心,並由此確立了人至高無上的特權—自然的主宰,而特權的惡性膨脹便是對自然肆無忌憚的征服、掠奪和索取,其結果無疑是人與自然和諧關係的瓦解。生態文學則從另一種文學視角切人到“人的文學”中來,自然的生命現象形態成為人的靈魂直面的物件,一開始就確立了把價值賦予生態系統整體的觀念。認為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是相互關聯的,每個部分的“善”取決於整體的“善”,一切個體的價值、幸福和基本的健康條件都應當依據有益於生態系統的整體性來給予評價。正如利奧波德提出的“大地共同體”理念,“人從萬物的主宰、中心轉變成生物共同體中一位普通的公民,他必須約束自我,與其他萬物平等和諧共存。同時,他的義務也隨之轉變成維護生物共同體的‘完整、穩定和美麗”’。也就是說,生態文學倡導的是“生命的文學”,所強調的核心應當是對於包括人的生命在內的所有生命的尊重,“是以生態系統的整體利益為最高價值的文學,而不是以人類中心主義為理論基礎、以人類的利益為價值判斷之終極尺度的文學。

應該說,生態文學所倡導的“生命的文學”觀念是對“人的文學”觀念的修正和超越,也是判斷生態文學的一把標尺。“人的文學”固然尊重生命、呵護生命和歌詠生命,但其生命被狹義地框定在人的生命這一限度內,因為文學的生命之根置於人性的深處,“藝術家的使命就是把生命灌注到他所塑造的這個人體裡去,把描繪變成真實。因而一切外在於這一尺度的生命自然被“人的文學”所遺忘。若有書寫,也僅僅是作為人的`生命的某種合法性證明而已。但生態文學所倡導的“生命的文學”,已然打破了長期以來“人的文學”對生命的有限框定,為一切生命搭建了一個共舞的舞臺。在這個舞臺上,人的生命和一切外在於人的生命之間已不再有主客之別、高低貴賤之分,他們互相尊重、互相呵護,共同演繹著生命的交響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