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諮詢師對傳統心理諮詢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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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到底是什麼?是一個概念還是一種情感,或者是一種存在?心理諮詢師對傳統心理諮詢的反思是小編為大家帶來的,歡迎瀏覽。

心理諮詢師對傳統心理諮詢的反思

“一次職業諮詢中的困惑和失敗,成了我推動靈魂心理學的原因。”——孫新蘭

一個抑鬱症的來訪者

我一直在一線做心理諮詢,還算是比較資深、比較專業的、比較有經驗的。有一個來訪者,一個多年的抑鬱症患者,也找過多個心理門診,斷斷續續地服藥有十五六年。第一次跟她治療後,在我經驗中,我覺得這樣的來訪者是非常容易治療的。因為她來諮詢的時候,是她的社會適應良好的時候,還算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單位也還不錯,作為一個老師,也很受同學的歡迎。她的家庭也非常穩定,她的丈夫非常愛她,非常理解支援她。在我的經驗中,很多的長期的抑鬱症患者都有一個階段,她最痛苦最發作的時候她扛過去了,就是80%的抑鬱症患者是不藥而癒的,她通過吃藥,進入了一個抑鬱的潛伏期,然後她通過自己的努力,又可以適應生活了,可以正常的上班,人際交往,家庭生活,這個時候她再反過來尋求諮詢的時候,這是最好的時機。困為這個時候,她渴望的就是成長,她也非常有靈性,在我諮詢一次之後,她就非常信任我,這樣的來訪者我也諮詢得非常多,這樣的來訪者我也知道怎麼走。

我們一直保持著諮詢,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她的應對模式是不好的,用格式塔的說法,她以前為了應對某種事件,而創造出來的一種應對方式,只是她固著在這個方式上。生活改變了,她還在用舊的模式,變成她人格的一個部分。

我覺得非常容易,就按我習慣的套路在做,我比較喜歡用意象的方式,一開始也非常好,就是把防禦方式用意象來呈現出來, 然後就去面對、接納、轉化、整合進人格去。就是把這一團的資訊和能量重新整合到她的心理系統中。

諮詢過程中遭遇困惑

這樣到第二個階段,可能她會有第二種防禦方式,這種長程的病例,她累積的長期的防禦機制不是一個兩個,可能好幾個,然後再往不斷推進。可是後來我發現不對了,就是按照我的判斷,七八次以後,她應該非常明顯的不一樣了,但是沒有,我會反省,我哪裡操作錯了嗎?她也非常信任我,意象也做得非常好,意象裡做的正向是非常明顯的,她的生活中也沒有出現大的問題,如婚姻、情緒、關係的問題,都沒有。但我發現沒有象我希望的那樣有起色。不但沒有起色,是更糟糕。

這是我做諮詢十幾年以來第一個,在我所有的套路都是對的時候,她出現了這樣的結果。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來訪者在突破的時候有一個朝下走的趨勢,而不是一個穩定地朝上走的,這是一個要突破的徵兆。很多意象和反應好像也支援我的這個假設。再往前進行的時候,並沒有按照我預想的進行,她還是非常糟糕。對一個長期的抑鬱症來說,變得非常糟糕,意味著能量更加弱,更加退縮。這個時候對我來說,是不能處理了。

在所有的諮詢要件都是具備的條件下, 而治療走向變得更糟。她把我在這個行業裡積累了十幾年的功力逼到了牆角。而我的職業訓練使得我不能亂來。

初次體驗來自更深的存在性的愛的治療

這個時候,我的老師廖志祥在上海講《道德經》,我也在學習,我讓先生幫我這個忙,先生答應了。

此時來訪者不願去見任何陌生人, 被我好說歹說連哄帶騙地帶去見先生。那是非常驚心動魄的一個場面,她看到我的老師,表現得象一個癔症發作一樣,在和我諮詢中不敢充分發作的那些東西全部充分地發作了出來,打滾、尖叫、退縮成小孩縮在牆角,叫人媽媽,要媽媽帶她回家,說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鬼,自己也象一個殭屍、遊魂。整個情緒是非常激烈的`,歇斯底里的,非常恐怖,我想,如果不是先生在,而是在我的諮詢場所,我一定要崩潰了。

其實,我知道,換一個角度講,這就是來訪者對先生最大的信任。她才敢把她的歇斯底里的狀態表現很充分。而和我在一起,她並沒有這樣,而是打一個折扣來表現出來,為什麼呢?她是根據諮詢師的能力來推動諮詢的程序。

我的老師坐在那裡,一句話也沒講,但是整個場域的感覺,看起來象一個歇斯底里的獨白,充滿戲劇性的,而我感受到的是非常強的吉祥,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吉祥的能量,房間也被吉祥的光籠罩著。整個的治療過程,我的老師一句話也沒講,也沒辦法講話,只是營造著非常強的治療場域,這個治療就完成了。

傳統心理學的立足點是錯的?!

其實我前前後後,從讀博士的時候起,就跟隨過先生學習過,包括朱建軍、張源俠,那時還沒有講《道德經》,他在講智慧學。他講《道德經》是兩年以前,那時我剛跟他學,先生說:你們心理學是非常病態的。我很不服氣,也不接受,因為我也治療好很多人,那麼多家庭對我也是千恩萬謝的。他說你們整個的立足點是從問題到解決問題的過程,你不能造福生命,只能幫他們解決問題。這個立足點本來就是錯的。而這只是在後來才漸漸地一點點領悟到的。

後來提到靈魂心理學,我也是很牴觸的。但是自從那一次之後,我知道了,他講的這個靈魂不是我們概念裡投射出來的,那套神神鬼鬼的東西,而是生命中非常實相的一個狀態,是非常吉祥的,光明的,快樂的。所以我說“用其光,復歸其明”,也就是說在整個靈魂心理學裡,包括我這個老師,他用的這個方式,也是“用其光,復歸其明”。是說諮詢師本人是一直活在一個生命的愛的光中,不是概念中,我們概念中的愛是一個情緒性的愛,情感性的愛,而不是在愛的光中。而讓他的生命在一個很吉祥的光中,因為愛就是光。在一種神性中,一個非常光明非常溫暖的狀態中。然後來和另一個生命的靈魂相聯結,讓他被遮蔽的光散發出他的光華,讓這個生命的光亮出來,用先生的話來說,讓他性靈綻放。

嚴重的來訪者,都具有最高的性靈,而不甘於被扭曲成為適應良好的人

這個個案之後,我就再反思我的諮詢,再反思我所有受的專業訓練的心理學,發現整個心理學是不懂幸福的,我們是沒有能力來幫來訪者性靈綻放的,而越嚴重的病人,象我的這個病人,她的問題是情緒問題嗎?是。是人際關係問題嗎?是。是人格問題嗎?是。是童年經驗嗎?是。但是這些都是表象,從表象到表象。而她有非常高的性靈,而這個性靈不能綻放,她的性靈是被壓抑被扭曲的,而又不甘於被扭曲成為適應良好的人。

越嚴重的來訪者,越反反覆覆發作的來訪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具有最高的性靈,而這個性靈不甘於被扭曲成為適應良好的人。她象困獸一樣在這裡面掙扎,而掙扎出來的結果就是一團適應不良的表象,而我們心理學所做的就是讓他變得適應良好。

恩典與反思:愛必須是來自生命來自存在

這個病人從一個角度上來講是我的滑鐵盧,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上講,是最大的一個祝福。是她讓我看到了我在原來的系統裡的侷限性。因為你不懂性靈,不懂靈魂的聯結,因為你所謂的愛不是生命的愛,你不能開啟來訪者的性靈的時候,你必然會碰到性靈特別強大,而又不甘於被扭曲的人,你的武功面對這樣的來訪者是毫無用武之地的。

這個個案之後,我對自己反思是非常深和非常徹底的,也是很痛苦的,因為對自己引為以驕傲的東西是一個徹底的顛覆和否定,我先完成了自己的顛覆,我才知道,我們的愛只是一種情緒性的愛,同理的愛,而不是一種存在性的愛,不是一種生命性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