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記》的和諧思想及其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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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記》的和諧思想及其現實意義

論文關鍵詞:樂記 禮樂 和 和諧

論文摘要: 《禮記·樂記》作為中國古代一部重要的儒學典籍,蘊含著廣泛而深刻的、等方面的內容,所有這些,在“和”這個概念中都得到了充分的體現。本文試圖從多個角度來全面分析《樂記》的這一重要範疇——“和”,為今天和諧社會的構建尋找哲學基礎,並探索其對構建和諧社會的現實意義。

樂黛雲在其著作《跨之橋》中寫到:“追求和諧是東方各共同的傳統精神”。“和”是中華民族永恆鮮活的文化精神,凝聚著中華民族對人生、社會乃至宇宙的深刻體驗和理性思考。《樂記》是我國一部重要的典籍,它的內在靈魂就是“和”。《樂記》以天地為思維的兩極,運用整體思維和模糊思維,以意象化的闡釋了“和”的思想,不僅在當時,乃至今天都具有深刻的人文價值和積極的現實意義。

一、 《樂記》的“和諧”思想探討

要想真正弄清楚《樂記》“和諧”思想的含義,就不能不涉及 史上的“和”“同”之辯問題。《國語·鄭語》記載了鄭桓公和史伯的對話,史伯說: “夫和實生物,同則不繼。以他平他謂之和,故能豐長而物歸之;若以同裨同,盡乃棄矣。故先王以土與金、木、水、火雜,以成百物。……聲一無聽,物一無文,味一無果,物一不講。”…史伯的這番話,集中地論述了要求“和”但決不能“同”這一問題。所謂“和”就是不同事物的有規律的和諧的相處,矛盾雙方的對立統一,而不是消除差異,消滅對立,所以“和”不能與“同”劃等號。搞清楚了“和”“同”之辯,有助於我們更好的理解《樂記》的“和諧”思想,本文擬從三個方面來探討《樂記》“和諧”思想的含義:

(一)人與心的和諧

人與心的和諧,即人自身的和諧,它實質上就是關於“理”與“欲”的關係問題。“理”和“欲”是歷來受倫和道德規範重視的一種關係。它說的是人的各種物質追求和各種精神追求之間的關係。“理”即“天理”,就是“人道之正”;“欲”即“人慾”,就是喜、怒、哀、樂各種情緒的外露,對物質世界的各種慾望。

在古代尤其重視對“欲”的節制。《樂記·樂本篇》:“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於物而動,性之慾也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於內,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理”就是“人生而靜”的“天之性”,它是先天就有的,是上天賦予的,它的特點是“平和”、“和順”;而“欲”是後天的,是主體在認識客觀世界的過程中形成的不好的一面,是“感於物而動”的結果,是需要剋制的,否則就會“有悖逆詐偽之心,有淫逸作亂之事”。如果人不加節制地放縱自己的慾望,就會導致人倫的混亂和道德的敗壞。因此需要一種“正道”來對外在的誘惑和個人的慾望加以節制和進行正確的引導,達到“和”的狀態。“是故先王之制禮樂,人為之節 -..…·禮節民心,樂和民聲”“禮樂不可斯須去身。致樂以治心,則易直子諒之心油然生矣”。

通過禮樂的教化功能,“理”與“欲”的關係得到合理的解決,“天理”存而“人慾”滅,也即實現了人與心的和諧 。

(二 )人 與人的和諧

人與人的和諧 ,就是處理好人與人的關係,使社會生活有序合理。《樂論篇》說:“樂者為同,禮者為異。同則相親,異則相敬。樂勝則流,禮勝則離。合情飾貌者,禮義之事也。禮義立 ,則貴賤等矣。樂文同,則上下和矣”。孔穎達解釋這段文字說:“同則相親無所問別 ,故相親也,異則相敬有所殊別,故相敬也。樂勝則流,禮勝則離者,此明雖有同異,而又有相須也,勝猶過也。若樂過和同而無禮,則流慢無復尊卑之敬。若禮過殊隔而無和樂,則親屬離析,無復骨肉之愛,唯須禮樂兼有,所以為美。故《論語》雲,禮之用,和為貴是也。”孔穎達所說“唯須禮樂兼有,所以為美”,一語道破了《樂論篇》這段文字的天機。“樂統同,禮辨異”,禮強調人與人之問的不同,人為地拉開了人與人之問的距離;樂則強調人與人相同的地方,力圖縮短人們之間的距離。二者的互相補充,互相作用,就是“和”。

“樂”與 “禮”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禮”將人們區分開來,分清尊卑;“樂”則讓不同等級之間的人和睦相處。而“和”則是體現出禮樂教化所要達到的一種人際關係上的美好境界:“是故樂在宗廟之中,君臣上下同聽之,則莫不和敬;在族長鄉里之中,長幼同聽之,則莫不和順;在閨門之內,父子兄弟同聽之,則莫不和親”。

(三)人與天的和諧

人與天的和諧,即人與自然的和諧,也就是古人說的天人合一,今人說的人與自然和諧相處。蔡仲德先生在其著作《中國史》中寫道:“《樂記》認為天有陰陽之氣,此陰陽之氣生養萬物,給萬物以生命。所以天、人、物統一於 ‘氣’,自然、社會統一於 ‘氣’,‘氣 ’使宇宙成為一個和諧的整體。”《樂記》以天地為思維之兩極,以樂禮相比、相對,避免了以管窺天的遮蔽和具體事物的制約,這種巨集大的.視野所追求的是天、地、人的和諧統一,也是一種超越狹隘的感性經驗和個人心理的昇華。在《樂記·樂象篇》中“從以簫管,奮至德之光,動四氣之和,以著萬物之理”;《樂記·樂情篇》中“是故大人舉禮樂,則天地將為昭焉。天地欣合,陰陽相得,煦嫗覆育萬物,然後草木茂,區萌達,羽翼奮,角胳生,蜇蟲昭蘇。羽者嫗伏,毛者孕鬻,胎生者不殖,而卵生者不弛,則樂之道歸焉耳 !”;《樂記·師乙篇》中“夫歌者,直己而陳德出,動己而天地應焉,四時和焉,星辰理焉,萬物育焉。”顯然,這都是以天地宇宙自然為認識物件和物件,把巨集觀的天地熔鑄於和諧運轉的圖式之中,體現了中國傳統的陰陽調和、剛柔相諧、動靜互補的中庸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