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亮水彩花卉的藝術風格及其藝術修為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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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張洪亮的水彩創作題材廣泛,風景、人物、靜物皆出佳作。本文以其花卉靜物創作為立足點,探討其畫作的藝術風格及其藝術修為。而作為其藝術的旁觀者,難以對其在藝術上所修的苦行及所歷經的精神跋涉身同感受,因此本文多引用張洪亮的觀點來闡釋論點,以期給予藝術愛好者以借鑑和啟發。

張洪亮水彩花卉的藝術風格及其藝術修為論文

【關鍵詞】張洪亮;藝術精神;水彩花卉;藝術風格;藝術修為

作為藝術的“傳道者”,與其說繪畫是張洪亮的愛好,不如說繪畫是他的信仰,他對待繪畫的純粹與誠摯勝似一名朝聖者。默默憑藉熱誠之心在繪畫的路上探索行進,偶爾在行進途中回眸,梳理藝術思緒又重整出發。經受時間的洗禮,如今的張洪亮已經在當下水彩畫壇上留下華彩一筆,成為一名真正的繪畫大家,值得在當今的繪畫評述上留下筆墨為後人所借鑑。同時,好的繪畫作品是藝術語言與思想內涵的完美結合,作品是畫家可視的思想印記。張洪亮的藝術精神受益於道家思想,因此無論在自然感受、審美理念,還是藝術風格、藝術修為上都受到道家觀念的浸染。

一、“恬淡為上,勝而不美”的藝術風格

張洪亮在創作靜物題材中喜於花卉創作,在花卉創作中尤為鍾情於百合的寫生。也許“道常無名”更能解釋張洪亮愛慕百合的緣由,確實只要畫家的心境能夠對映永珍,那麼就可以在一花一果中發現無限,在這種無限中安放熱愛,每次筆下的耕作即是心緒的慰藉。因此不難理解其筆下的百合較歷來畫家表現得純粹而深刻,如雨後初晴之境,清淨不惹塵埃。同時,這也與其對自然物象的認知有關,在寫生花卉時輕其外形重其韻致。不但在藝術形式和構成上有所追求,而且注重提升作品的人文精神內涵。

另外,這種畫面效果的表現得益於張洪亮在用筆上所兼備的思源與思變的造詣,思源使其立足於西方水彩的本體語言,思變使其借鑑於中國水墨的筆墨法則薔、如同將佛家經典糅合老莊哲學所產生出禪宗般,張洪亮在接受西方創造的繪畫形式的同時,自覺地利用本民族的審美意趣加以昇華,運筆強調提揉按壓、握杆運氣和手隨心至,成就了其有別於西方水彩畫面貌的,具有中國氣質的水彩畫面。

中國人賞畫,其中有許多講究虛實關係的法則,在中國繪畫的認知方式中,實與虛還可以泛指詳與略、密與疏、露與藏、顯與隱、黑與白等辯證的兩個方面。張洪亮在花卉組畫的創作收尾階段,喜於用“灑彩”的方式把視覺上跳脫於畫面的次主體物、襯布或背景虛化於主體物之後,使感官產生藏露有層次的秩序感。如果說前景是水彩性質的色彩紛呈,給人以“夜深香滿屋,疑是酒醒時”的感受,那麼背景則是國畫氛圍的氣韻氤氳,給人以“風纏纏,雨綿綿”之意象。這種畫面的把握和處理,使賞畫者不自覺地把感受力更多地置於前景,理性冷靜的百合和紛擾熱烈的勿忘我在深邃的背景和繁複的襯布映襯下顯得分外莊重,而看似隨意的背景處理,卻與中國畫中的“寫意”達成暗合。

在融合中國畫筆法和法則的基礎上,結合西方水彩的性質,每筆取水的度量成為重要的因素納入到每次下筆都需深究的框架中。水是至清之物,從孔子的“智者樂水”到禪宗的“虛融淡泊”,所談及的都是水的境界,張洪亮深知水的哲學,在創作中注重實境的再現外,更強呼叫水錶現“逸”的自在。其追求的是一種空靈虛靜的意趣,成為某種不可見的心智活動。

因此水被積極利用,將其置於與彩同等的位置,於是畫面呈現出酣暢淋漓、緊馳有度的視覺效果,最終落實在水彩畫的視效上就有了明顯的恬淡感和空靈性。藝術風格反映藝術精神,這一切都成因於張洪亮的藝術修為。

二、“既雕既琢,復歸於樸”的藝術修為

也許每一份熱愛與執著的背後都暗藏著情感的因素,讓理性為之退讓。正是在強烈審美移情的作用下,張洪亮與創作客體形成主客消融、物我兩忘、物我同一的互動。水彩畫家筆下的物不是純粹的物,而是融入畫家主觀意象的物。張洪亮認為描摹真實花卉的過程就如同一場對話,主張把靜物當成風景去理解,同時賦靜物以有情識的生命,想把筆下的畫面畫生動,就必須糅人情感與花卉互動。唯有這樣,每一次觀察花卉之後,才能心有所悟,筆下有神。正是每一次在寫生花卉的過程中都注入自身的情感去體驗,其氣韻超越了真實物件。這不僅得益於張洪亮平日在繪畫上的耕耘,更多是得益於他所擅長的取形用勢、運情摹景。

讀他的畫,水的.揮灑流動,帶動素雅的色彩,形成自如的流動路徑,不自主地讀出自在之意。同時,這種自在也是張洪亮對此類花卉題材的鐘愛而日復研習的結果,因此練就畫境明淨清新,實際是源自內心本真的泰然。好的藝術家其藝術感悟和人生覺悟也許是相輔相成的,所歷愈困,所悟愈深,而其心愈善,情愈真,言愈簡,意愈賅,闡述在藝術創作的畫面上就會帶來簡淡素雅的視覺美感。

自然景物通過其筆下的再創造,每一筆都是對自然物相的語序打亂再重組,在重組過程中又極其注重自我精神的抒發和創作客體的寫意,在水彩的藝術框架內,遊蕩著屬於自我的情感意象,把純粹的情感投射入畫中。因此,觀其畫,浮躁的心境會被其用色酣暢,意境清新的畫面所形成的明快、空靈的視覺意象所覆蓋。

無論藝術走過多少風景,藝術最終都是在尋求最初的原點。而想要尋求藝術最初的純粹,張洪亮深信,只要對水彩畫有執著的追求,就會不畏任何困難而勇於探索與實踐,作畫過程便是修心,志有所專即是養生之道。在不斷學習與創作的過程中充分體驗其中的樂趣並收穫精神愉悅,終究會遊心於畫。

凡學畫者,無一不由無法到有法,再從有法進入無法的過程。談“法”之關鍵,在於明“理”,理之明瞭,法之隨意。老子說“見素抱樸”,即萬物都在絢爛後歸於平淡,回到樸素的原本。張洪亮是道家學說的愛好者,他深諳其哲學意味並付諸於藝術創作。無論在他的花卉組畫還是其他創作實踐,他所追求的並非是瞬間取悅市場的藝術效果,也不是對當代藝術的曲意逢迎,而是細水長流般的踏實勞作,只為迎合自我的精神需要《對繪畫單純的熱愛)和尋找在現實成長中所流失的純粹和淳樸,如其所言,創作的自由是一種超越實用功利的精神享受。

作為其藝術的後隨者,我能感受到的是其“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驕,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強”的品質,即使成功了也不要自以為賢能,不要自我誇耀,不要驕傲。這種真誠與謙虛之意能通過藝術的語言向觀者述說。同時,這種精神縮影不僅會投射到畫面,更重要的是會影響其人生的觀念和行徑。

結語

觀張洪亮的水彩花卉組畫,百合之間的錯落有致,使感官體驗到南宋詩人洪諮夔所描述的“晚涼芬烈甚,欲睡更遲留”的百合的馨香。把對道家學說的思考帶進極具市井紛繁氣息的靜物組合,造就了張洪亮水彩花卉作品強烈的審美取向及藝術風格。

莊子日:“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用言語去描述藝術,本身就意味著會與藝術的本質存有偏差,而所複述作品中的美,也難免逃脫不了會與之存在偏頗。對於張洪亮所創作出的畫面,只能在面對時調動自己的直覺去認知,而其藝術修為其實也不必言說,自然會在時間的洗禮中得出真相,只因大美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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