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生態倫理本體的反思與重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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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文關鍵詞]生態 倫理本體 人性 自然
  [論文摘要]
在目前的生態倫研究中,無論是主張以人為倫理本體還是強調以自然為倫理本體,都屬於黑格爾所嘲笑的原子式的沒有精神的思維方式。超越這種有限思維在於將這兩種對立的生態倫理本體統一起來,形成一種生態人性的倫理本體。由於這種生態人性是人同自然界的本質一體化,人為中心即自然為中心,自然為中心即是人為中心,於是就消解了人類中心論與自然中心論的對立,併成為二者存在的真理。


  一、對生態倫理本體的反思
  黑格爾在《法原理》中提出:“在考察倫理時永遠只有兩種觀點可能:或者從實體性出發,或者原子式地進行探討。”他指認“後一種觀點是沒有精神的”。在黑格爾看來,“精神”是整個世界的本質,是整個世界存在的真理。“理性在它的真理中就是精神。”當黑格爾說原子式的倫理考察方式是“沒有精神的”時,意味著這種倫理考察方式不能獲得關於實踐理性的真理。在黑格爾的辯證法視閾中,凡是固執於某一端、某一方面,用孤立的、缺乏矛盾聯絡的方式考察世界,都屬於原子式的倫理考察方式,都不能把握這個世界的本質和有關這個世界的真理;只有在對立統一中,即在對立中把握統一,在統一中把握對立,才是哲學思維的最高境界,才是精神把握實在的科學方式。黑格爾的哲學體系總是從正題開始,然後走向反題,最終發展到合題。正題與反題是對立的,然而正是由於它們的對立,意味著它們都是有限的,都要被精神所揚棄。因為精神是集正題與反題於自身之內的合題,它是正題和反題自身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和真理。黑格爾關於這種對立統一的辯證法思想,達到了古典哲學的頂峰,使其成為古典哲學的集大成者。
  依據黑格爾的對立統一的辯證法思想,審視生態倫理學確認生態倫理本體的方式,不難發現,它們正是被黑格爾嘲笑過的原子式的缺乏精神的考察方式。生態倫理本體是指生態倫理髮生的終極根據或最後根源,也是指生態倫理何以存在的始基。在目前的生態倫理學研究中,人們普遍確證了兩種倫理本體:一種是人類中心論指認的人的利益,另一種是自然中心論指認的自然本身的權利和內在價值。人類中心論主張人的利益是生態倫理的出發點和歸宿點,自然中心論強調自然物本身擁有的權利和內在價值是生態倫理存在的基礎。由於人的利益附屬於人之中,因而人類中心論實際上主張以人為生態倫理之本體;同樣道理,自然物的權利和內在價值依附於自然物本身,所以自然中心論實際上強調以自然本身為生態倫理之本體。就像它們的冠名那樣,一個是以人為中心,另一個是以自然為中心。之所以說人類中心論和自然中心論的倫理考察方式是原子式的和沒有精神的,是因為它們在確證生態倫理本體時都堅持分裂和對立,遺忘了對立中的統一。二者堅守分裂和對立的立場表現為兩個方面。其一是堅持自己與對方的對立,只有自己是真理的化身,與自己對立的對立方一定是謬誤的代表。其二是人與自然世界的對立。人類中心論所指認的作為生態倫理本體的人是與自然對立的人,人是主體,自然界是客體;人是目的,自然界是工具,這是人類中心論的哲學世界觀和基本價值理念。自然中心論儘管將人類中心論的倫理本體作了否定性的倒轉,並提出以自然世界為本體,但它並沒有化解人與自然的對立,在割裂人與自然統一關係上仍然與人類中心論存在著共謀。自然中心論所確認的作為生態倫理本體的自然物是與人對立的自然物,自然物是目的、人是服務於自然物存在目的的工具,是自然中心論祕而不宣的價值觀念。
  由於倫理本體本身蘊涵著統一性的力量,因此人類中心論和自然中心論也宣稱人與自然存在著統一性。不過,它們所謂的人與自然的統一性,是一種統攝與被統攝、支配與被支配的統一性。人類中心論的倫理本體的統一模式是:自然是人的一部分,自然的本質和價值完全由人來規定。這種統一是確立人對自然的霸權,即用人去消解自然,將自然虛無化於人之中。自然中心論的倫理本體的統一模式是:人是自然的一部分,生態倫理本質和生態倫理行為完全由自然來規定。這種統一是確立對自然的敬畏和崇拜,把自然重新附魅和神化,從而用自然消解人,將人虛無化於自然之中。無論是人類中心論還是自然中心論,所建構的人與自然的統一性實質上是“主——奴關係”的統一性,其本質仍然表達著人與自然的對立和人與自然關係上的殖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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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生態倫理本體的反思與重構

  
  正是這種原子式的論證方式,使得人類中心論和自然中心論都屬於有限思維,把片面的、孤立的、對立的東西視為永恆真理,人類中心論和自然中心論為了捍衛各自所謂的真理和各自所堅持的倫理本體,展開了激烈的爭論和相互批判。其爭論的不可調和性以及觀點的不可公度性,使生態倫存在本身的合法性面臨著嚴峻的挑戰。接受這種挑戰,並使生態倫理學研究走出原子式倫理本體的陷阱,就必須超越人類中心論和自然中心論,使二者由對立走向統一。
  
  二、生態倫理本體的重構
  黑格爾所完成的辯證法,不僅把作為本體的“絕對精神”看作是客觀自在的實體,還視為自為的,即能自我運動和發展而實現自身的主體。“絕對精神”在學中經過各個環節自我完成自身的概念規定,然後就外化自身於自然世界之中,併成為自然世界的精神,而自然界則成為精神的顯現和外觀。由於“絕對精神”的這種外化是一種異化,因此精神必然要揚棄自身的這種異化,從自然界中起身重新又復歸於自身的精神之中。隨著這種復歸,精神就趨向絕對,達成大全和至善。由於黑格爾所謂的“絕對精神”就是人類的自我意識,因此在“絕對精神”的這種自我發展歷程中,黑格爾隱性地表達了人與自然世界的統一性,這種統一的載體就是精神,也就是人類自我或人性。馬克思批判繼承了黑格爾的辯證法思想,把黑格爾所說的人與自然世界的統一直接表述為:“自然主義一人道主義”,或者說“是人的實現了的自然主義和自然界的實現了的人道主義”。馬克思還進一步指出,這種人與自然的統一“是通過人並且是為了人而對人本質的真正佔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復歸”,通過這種復歸,人與自然界之間的矛盾就得以真正解決,自然界就得以真正復活。
  根據黑格爾和馬克思的`這種洞見,不難確立起這樣一種解決生態倫理本體困境的邏輯和路徑:實現人類中心論和自然中心論的生態倫理本體的和解,關鍵在於完成人與自然界的本質統一。這種本質統一既不是將自然界消解於人之中,也不是將人消解於自然界之中,而是人與自然世界在本質上融合為一個不能區分你我的整體。如果說人類中心論主張自然是人的一部分,自然中心論堅持人是自然的一部分,那麼筆者所言的人與自然界的本質統一則是:人即自然,自然即人。當人與自然界達到了這種本質統一的至高境界,人是中心亦即自然是中心,自然是中心亦即人是中心,由此也就消解了有限思維所固守的所謂“中心”,批判了“沒有精神”的原子式的倫理考察方式。